阿芙下车单独入了香满楼,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出来了,正欲上车,便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听起来很急,然后便看到一男子骑了匹棕色大马,在这人潮拥挤的街上疾马狂奔。忽见到大街上中间站着位攥着几枚铜钱要买糖葫芦的小男孩,卖糖葫芦的人闪得极快,小男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站着,眼见那马就要踩踏到他,阿芙此时一下子忘了自己不会武功,仗着身子灵活扑过去抱着小男孩滚在地上。
沐洵的心跳差点没吓得停止,连忙过来查看阿芙伤了没有,直到看见阿芙只是手臂上有些擦伤后才松了口气。
然而那骑马的男子似乎不知他的马差点踩伤人的事,看也没看继续骑着马扬长而去。
阿芙极其气愤,见过混蛋,可没见过这样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正想出口开骂。又听见“吁”的一声驭马声,一蓝衣女子忙下马,“这位公子,弄伤了没有?要不要带你去医馆瞧瞧?”阿芙闻声看去,面前这个是眉目清秀,说起话来两颊嫣红的女子。阿芙觉得奇怪,那男子纵马伤人,为何是这女子来替他收拾残局?除非,除非他们是相识之人。那女子似看出阿芙所想,红着脸道:“抱歉啊,时安哥哥急着去天下有声书院报名,赶时间并非有意,还望公子见谅。”
阿芙心想,那要是有意了那还得了?!似乎感觉到了沐洵的怒气,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以示闭嘴。但是看在这女子这般诚心与自己并没受多大损失的份上,柔声说:“无碍,只是希望姑娘代为转告一下,下次莫要如此莽撞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般好说话。”那女子连忙答应,然后又上了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这件事就这样被苏某人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告终。一路上阿芙尽量说些有趣的事以缓解沐洵等人刚才的怒气,虽然他们回应给她的是白眼,但阿芙还是觉得好过一点,毕竟人家有理你,对不?
众人经过近两个时辰左右的马车颠簸,终于到了乾元山山麓,被颠的有些头晕的阿芙在下马车时,也不忘暗暗揉揉酸痛的腰和屁股,此时的她深深地认识到坐马车的痛苦,并保证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步行,宁愿脚起泡,也不愿让屁股受罪。
待阿芙定睛看时,发现乾元山林木葱郁,不过确实有些高,仰着脖子看得有些酸,必须得佩服选这地来建书院的人,上依青山,下临碧波,在书院朝观日出,暮看晚霞,景色迷人,流水潺潺,不由心底赞叹一声。
可是看到那望不到尽头的台阶,阿芙就觉得分外忧伤了,声如蚊蚋地问了句:“这是去书院的的必经之路吗?”沐洵看起来心情很好,朗声道:“是啊,足足有两千级台阶。”阿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不争气地软了一下。又听惊魂小声提醒道:“主子,您记错了,是五千五百五十五级。”阿芙终于按耐不住急道:“那个,沐洵,今日我身子不大舒服,改日咱们再来!诶!”说完作势就转头走。
沐洵反应更快,一把揽住阿芙的肩,边拖着她上山边道:“刚上马车时是谁说今日心情不错,尤其是呼吸到新鲜空气身子都感到异常舒服自在来着?”接着沐洵又说起了他在天下有声捉弄各个夫子导致他们闻之变色的一年经历,阿芙立即就表示了对书院的无限向往以及对沐洵的诚心相邀的分外感激。
走到半途的时候,阿芙便累了,不顾形象地随意坐下。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不像文近影他们爬起山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沐洵见此不由好笑,当下也停下脚步,挨着阿芙坐下和她说起话来,“我十五岁,我爹就送我来这里了,虽说这书院是我爹支持下办的,但这里的夫子对我却一样苛刻,文治武功,兵法战略等我都要学。虽说我看似玩世不恭,爱捉弄书院中人,夫子们也都叫苦连连,但我的学业却是书院立学十年来最早最快完成的--”语气中带有些骄傲,“别人完成学业大都要三年,我却只用了一年,其实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本想早点再熬个一两年的,,后来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的了--在那里,我开过赌局,斗过蟋蟀,也曾扮鬼吓过书院的祭酒,甚至敢泄露假消息给司正的夫人说他去青楼**去了……记得我走那天,夫子们和书院里被我捉弄过的众人都是涕泪涟涟地送我走的。”
沐洵一想起那年他们凄惨地哭着说舍不得自己其实心里早就盼望着自己走以致激动地哭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就不由笑意连连。
阿芙对此则撇嘴几下,没有说话。直到文近影催了,阿芙才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垢,微笑着说:“好了,我们继续吧!刚才听你说的书院那么好玩,我若不去凑凑热闹,岂非书院众人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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