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也没说多久,就停下了。
他的思想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人人平等,大家都幸福,赏善罚恶,他愿支撑一切,哪怕永恒。
跟他一样纯洁追求美好的人,瞬间明悟。
但很多人心思复杂,很不纯粹,总有些别样的,凡夫俗子般的杂念。
想着人人怎么可能平等?我能不能高一点?那样的太平怎样实现?我能不能特殊一点?
总想着为什么,凭什么,如何做,复杂心思一起,甚至是恶念一生,就立刻走远,无法从中有收获,浑浑噩噩。
好在,大多数老百姓,还是很淳朴的。
一听到那般美好,觉得已经烧高香了,已经是梦都梦不到了,心里只有美好期盼,顿时掌握到道韵神髓,脱胎换骨。
炎奴站起身来,李象等人发现,他刚才讲述这些时,所盘坐的地方,那凹陷的沙土,竟然都呈现出了一种道韵。
而背靠的城墙根,竟然印出了影子。
那背影平平凡凡,却给人一种极尽宽广、炽热、纯粹、幸福的感觉。
令人心向往之,如见大道。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很多人都在回味。
直到吕洪象率先起身,去收拾百姓的尸体,大家才回过神来。
眼下伏尸一地,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不过听闻炎奴讲道后,他们都释然了,期盼他们都是好人,可以去乐土了。
至于直接自杀,想去乐土的人,倒是没有。
人活一世,谁能保证,自己是个纯粹的大善人?他们既然还活着,其实就是给自己行善的机会,应该活在世上,多做贡献,这样才能死而无憾。
“对了,拓跋残好像没死吧?”
“这就是天命吗?我们一时忘了他,让他给跑了。”
他们刚才,无论是契合还是不契合炎奴的人,都至少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天道的本质,知晓古往今来,顺天与逆天的争端历史。
这是凝聚出天道的实体的媒介。
所以不禁感慨,这都能让拓跋残跑了,不愧是天命者。
怎料炎奴笑道:“放心,他跑不了。”
说着,看向城外。
十几里外,茶山脚下,有一湖泊。
拓跋残一边逃跑,一边回首望去,他没有炎奴的眼力,已经看不清城池,只得见天上乌云尽散,雷击消失。
让他不禁呢喃:“那帮逆天之人,被天劈死了吗?”
他勉强在洪叔三锤下苟活,趁着那帮人渡劫之际,他才趁乱跑掉。
“天道不会输的……”
“我是天命者,这都不死,这便是得天之助,上苍庇佑。”
拓跋残狼狈不堪地跑着,身旁只有几名五元强者。
尽管不断安慰自己,坚强如他,也还是心中悲凉。
十万大军丧尽,他又跌落低谷了。
而且敌人也有一种大道庇护,这还得了?
就在他面带戚色,心乱如麻之际。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令他惊喜的身影。
“哥哥啊,我的好哥哥,你要去哪里?”
“亚克!”
只见前方湖泊前,有一名少女,披散着头发,赤着脚,正在玩水,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亚克吗?
霎时间,拓跋残狂喜,他的心,瞬间从低谷,又飙升到山巅!
“亚克啊!哈哈,太好了,你回来了!”
拓跋残飞奔上去,喜极而泣。
每当到了低谷,马上就会有转机,这就是天命啊。
亚克回来,比什么都好!十万大军算什么,再死十万他都不心疼啊,反正都是晋人。
“呜呜,你没事,我的好弟弟,哥哥想死伱了”
亚克转过身来,抱住拓跋残,微笑道:“弟弟也想死了你。”
拓跋残感觉亚克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他没有在意,心情起起落落,已顾不得许多。
他拉着亚克竟然朝着华县城走去:“好孩子,哥哥我差点死了,敌人出了怪胎,让我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好似诞生了一种大道,新天,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你去南方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天上仙魔大战,又是何等结局?”
他连珠炮般的询问,亚克任由着他拉扯,还真就慢慢讲述如何在乌江遇到炎奴,又天外大战,为家人报仇。
待他们走回华县伏尸十万的地方,这里已经有很多百姓出来收尸。
当然,是优先收守城百姓的尸体,已经装了好几车,准备找个地方埋了。
亚克一边说着大战经过,一边领着拓跋残等人,走到了尸堆前,驻足。
拓跋残还没听到大战结果,奇怪道:“你带我停在这干什么?”
亚克笑道:“接哥哥回家。”
“回家?”拓跋残一怔,他们一族早就远离了家乡,至于中原,他还没有把那里真的当做自己的家。
见亚克这么说,还以为亚克又思念故乡,厌战了。
当即肃然道:“弟弟,你先将此城攻下,那帮逆天之人,须得早除。”
与此同时,收尸的百姓和兵丁也发现了他们。
大惊失色:“是拓跋残!他又回来了!”
有武者立刻拔剑怒视,李象也急忙走出。
本以为拓跋残跑了,没想到又回来送死。
但当李象看到亚克时,愤恨道:“什么!是亚克!”
亚克之前威震青州,帮哥哥打下这片江山,强到让人绝望,李象怎会不认识?
难怪拓跋残敢回来,这是自诩亚克是无敌的啊。
吕洪象也感受到亚克的强大,猛然睁眼,瞬间从城中冲出。
他决不允许有人再伤害城中百姓。
亚克感受到他们的敌意,突然腹中冒出灿灿光华,这是金丹的能量。
吕洪象小小的脸蛋,流露出惊讶之色。他的金丹,旁人都还没学到,这就给亚克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