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外,打着拓跋旗号的jūn_duì ,摆开阵势。
“人呐?”
“不是说巨鹿城残破,乞活军在城外扎营?”
“为何如此空虚?这城外怎么感觉像是被掘地三尺了一般?”
拓跋残望着一大片深坑,惊愕不已。
他收编王浚,又休整十几日,终于在冀州建立了属于他拓跋氏的一方割据势力。
一番招兵买马,整顿出三万大军,来伐乞活军,意图统一冀州。
根据斥候探查,和亚克的感知,巨鹿城外应该有一座新建的城堡,戒备森严,岗哨、营地无数才对。
怎么等他到这,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而且都不止楼空,乃是整个楼都没了。
乞活军自知不敌,转移时还把堡垒地基都给挖走的吗?要搬得这么干净吗?
“哥哥,乞活军连带营地,就在前不久突然消失了……”
亚克身穿黑袍,遮着半张脸,骑着黑马跟在哥哥身后,声音好像一个小丫头在故意低着嗓子说话。
拓跋残眉头紧皱:“突然消失?”
“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亚克的精神力急速扩展,很快覆盖了整个神洲。
“找到了,在洛阳。”
说着,亚克的呼吸粗重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西南方向的天空。
拓跋残和王浚,顺着目光,都看不到什么,只有蓝天白云。
“竟然瞬间把人救走了,是谁?乞活军被谁救走了?”
亚克一字一顿道:“炎奴儿。”
拓跋残眼眸凝重:“是他啊,乞活军是他的手笔么?发现我们的意图,立刻救走了乞活军……”
“那现在他本人,是不是朝这边飞过来了?”
亚克凝望着天边:“没有,他破开了盖天法界,飞进了太虚。”
“乃至挪移跨越数十万里,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啊?”拓跋残眼睛眯成一条缝,非常惊讶。
这是搞什么鬼?
救走乞活军,定是发现了他们的讨伐。可又立刻深入太虚,说明炎奴还有更紧要的事,所以才用神通先把人救走,放弃掉冀州的地盘,赶去办事。
“洛阳……乞活军直接降临在那,此乃刘氏的腹心之地,这样一支jūn_duì 出现,刘渊不可能不管,必生大战。”拓跋残嘀咕道。
亚克点头:“是的哥,乞活军已经杀向洛阳城了。”
拓跋残沉吟道:“如此也好,就让他们斗去吧,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收复两郡之地。”
“而且冀州一统,我们就有一个稳定大后方,可腾出手来,去伐慕容氏。”
“不过那个大煞星,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要深入太虚?”
“莫非蓬莱大仙归来了?”
亚克的精神力,宽阔到不可思议,盯着天外,冷然道:“哥,我跟上去看看。”
拓跋残知道他想报仇,但自己根基尚浅,实在离不开亚克。
这是他唯一的倚仗,万一亚克又在太虚游荡好几个月回不来,他的基业面临的风险太大。
但亚克的情绪,也不能不照顾。
拓跋残凝声道:“亚克,我们的仇家,可不止他一个。”
“阿爷死在安丘朱氏手中,高密一战被一个小白脸阵斩,虽然你大哥去报仇,灭了朱氏,但他也惨死于安丘。”
“至于我族大多数人,其实是死在常家军手里,虽然没有那傻子,我族不会败,但真要说起来,我们兄弟里只有老三老五是死在他手中。”
“这账咱们一笔笔地算!亚克,你若急于报仇,那慕容氏咱先不管了,此刻调转兵锋,可直下青州!”
亚克怔怔地看着拓跋残,此刻才知道,原来灭他家的仇人有这么多,而且他全家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父亲被人阵斩,大哥灭人家满门被反杀,三哥夜袭高密被杀……
这……这要算起来,自己战场上杀的人也不知凡几。
“回……回青州么……”亚克的声音突然有些软弱起来。
拓跋残狞声道:“对,青州!我族在哪折戟沉沙,就要在哪东山再起。”
“咱家多少人死在高密城下?不破此城,便算不得报仇。”
亚克偷偷瞥了眼哥哥,却发现对方在盯着自己,低声道:“哥,你是要屠城么?”
“亚克,伱若想以满城血来祭咱家人,哥都依你。”拓跋残盯着他说道。
亚克轻轻摇头道:“我都听你的,哥,你不是说若成大业,离不开中原人的支持吗?”
“你还需要人手壮大基业,没必要屠城。”
拓跋残大喜,拍打亚克的肩膀:“好好好,你也知道为拓跋家的大业着想了。”
他其实也是暗松一口气的,刚才反而是怕亚克满心仇恨,杀戮万千,坏了大计。
拓跋残不是个暴戾之主,当年父亲和几个兄弟,一路洗劫乱杀,只有他收服士族,发展基业,想要长治久安。
如今吃了那么多苦,一心想着振兴拓跋家,打青州是为了什么?报仇是一方面,他还看重了青州的人口与地盘。
若是打烂了,定然基业不稳。但亚克是他的倚仗,如果亚克非要屠城,他照顾其情绪也只能支持。
没想到亚克从太虚回来后,变得厌战了,似乎是变成女人的缘故,软弱了许多。
他不知道,亚克其实一直以来都很厌战,只是以前得听父亲和大哥的,作为家族的魔胎兵器。
如今全家死光,只留下一个最明事理的二哥,亚克心中反而隐隐觉得自己更自由了,如释重负。
“走,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