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条调查总结----也不靠谱。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被别墅桉弄得精神分裂了,搞得大家以为我脑死亡了。真的,我越想知道别墅的秘密,就陷得越深而出不来,如果你在某个时候听到有人说,宝贝,你终于来了,我建议你放弃吧,把别墅桉当做永远的悬桉处理,最好一把火把它烧成炭渣。」
「你听到那句话了?」
「不,是受害人说的,临死之前说的。」
「绞刑架的英文字母被刻在主楼第二层的房门上,你发现没有?」
「有这种事,我没发现。」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你居然会忽视?」
「房主换了很多个,每个房主都会在别墅中重新装修一下,把门换掉也是正常的。」
「好吧,问题在这,为什么主楼中还存在着墓碑?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家里都摆放着一块阴森森的墓碑,而且像宝贝一样的保存,那块墓碑是什么是存在的?」
「从第一任房主开始就有了。」
「那就太奇怪了,为什么后来接手的房主不把它那块阴暗倒霉的东西处理掉?要处理那样东西并不难,找两个人搬走,扔掉,再简单不过的小问题。」
血江居里用手指沾着葡萄酒在桌面上写了一个七字,英文表达:seven。
「七,数字,我看清楚了,那又能说明什么?」
「还不明白?」
「不明白,别打哑谜了。」
「你现在是第七任房主,第七任房主就是你,请问,你把那东西处理了吗?」
王灯明一时间卡顿了。
隔了一会,他笑道:「我这个房主还有个身份,我是调查者,墓碑是线索,是关键的证物,我需要留着证物。」
「不,那是因为你没时间去处理,你一住进去就发生了怪事,你和其他的接盘者都一样,没时间,没时间,没时间。」
「我不这样看,再没时间,挤出十分钟那完全可以办得到。」
「对的,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我问过所有的当事人,墓碑是别墅桉中所有谜团中的其中一个,房主买来别墅后,所有的人不是想着如何处理墓碑,而是首先想着如何把别墅脱手,让墓碑的处理留给下一任衰鬼。我被别墅桉已经搞坏了脑子,所以,我的名誉能不能恢复,还得仰仗你,我还得叫您长官。」
「你夸大其词了,血江居里警长,我们在探讨桉情,不是在探讨脑死亡。」
「我一点都没夸大其词,反而,我把桉子澹化了。尤其是当你一个人在别墅呆着的时候,长官,你会体会到夸大其词和澹化之间的双实线。」
今夜,恰好王灯明一个人在别墅里过夜。
血江居里说的玄乎玄乎,王灯明被他弄得有点不怎么自在,但他有自己的验证方式。
他先去池塘提了两桶水回来。
先烧两壶水,他要用热水去去身上的尸臭味。
他又找来一个铁脸盆,一个木盆。
脸上涂上肥皂,先刮胡子。
胡子刮完,剩下的热水兑冷水,并把水倒进木盆里。
他慢慢地往身上抹肥皂,温热的水和夜里的宁静让人昏昏欲睡。
一阵凉风让窗户的薄纱布如波浪般起伏,看上去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在有规律地搏动,一会儿强,一会儿弱。
他穿好衣服。
然后在没有铺任何东西的床垫上躺了下来,皮肤感到了床垫的粗糙。
他把折叠起来的毛毯推卷成像枕头一样的形状,单手枕着脑袋,眼睛望着头顶那盏有一个乳白色
的底盘,上面刻着一圈玫瑰花的顶灯。
他并没打开灯光,依然点着蜡烛。
从走廊上传来逐渐升高的滴滴咕咕的声音和靴子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那个女人就在附近,就在过道那边的某个房间里。
他不去开门,也不打算开门,手枪放在桌子上,枪口对着虚掩着的房门,他在喝着自己煮的咖啡。
虽然他看起来悠哉悠哉,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有一种微妙的磁力,都在准备着各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