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陌见她不知在想什么,全然不理会他。
这一路上,风如倾便这样静静地坐着,虽说表面上看着邵秀霜的行为合情合理,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此举,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给钟家洗刷冤屈?
那么,当时严家这样做,又是为何呢?
邵老夫人当时那冷漠的眼神,让凤如倾始终无法理解。
还有那守夜的婆子,也太巧了……
依着邵大夫人的谨慎,怎么可能暴露的这么清晰?
一时间,凤如倾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是需要一个人将其戳破。
那么,戳破的这个人,又偏偏成了自己?
这是在将她推到了前头。
而不论是邵离霜还是邵秀霜,无疑成了这场阴谋中的棋子。
那么,她又会被推向到什么地步呢?
比起前世她成为皇后,最后被利用的所剩无几,这一世,难道她又被再次地往前推了?
直等到马车缓缓地停下,她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君昊陌的眼神是复杂的,那种带着深深地疏离,还有几分地探究,让君昊陌很不受用。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在被审视,这世上,除了父皇之外,谁敢如此审视他?
君昊陌骨子里头的那种不容侵犯的威慑之气也在此时逐渐地散发。
其实,凤如倾很清楚,某种程度上,她与君昊陌在一处了那么久,渐渐地也被潜移默化了。
身为皇后,对旁人都会有这种审视。
可现在……她忘记了,自己与他已然变成了最初的关系。
她收回视线,随即便要下马车。
君昊陌也收起了锋芒,低声道,“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
“为何?”凤如倾扭头看向他道。
“你查案有功,父皇那自然会有赏赐。”君昊陌直言道。
“那也该是皇上那传旨啊。”凤如倾淡淡道,“臣女可不敢借二殿下的风光。”
凤如倾说罢,便快速地下了马车。
君昊陌的脸色再次黑沉地厉害。
他略有些烦躁道,“回宫。”
马车便缓缓地离去。
凤如倾回了凤家,便将所查一五一十地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过之后,沉吟了良久,才道,“看样子,邵家这局已经布了许多年了。”
“布局?”凤如倾又道,“是何人布局?”
“也许,这孩子本就是为了今日所存在的。”老夫人暗自叹气。
“您是说邵秀霜吗?”凤如倾直言道。
“这显然是邵家为了替钟家洗冤而布的。”老夫人暗自叹气,“其实,当年钟家的小姐,早已在抄没的时候自戕了。”
“什么?”凤如倾惊讶不已。
“那抬去的姨娘,显然是精心找到的,为的便是让邵大夫人心生嫉妒,便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这邵大老爷与邵老夫人竟然能够忍十几年,当真是厉害啊。”
老夫人感叹道,“邵家不简单啊。”
“故而,邵秀霜也是知道的?”凤如倾惊讶不已。
“她深知自己活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报仇。”老夫人直言道,“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串联起来?”
“孙女也觉得奇怪,只是没有想到,这钟家小姐竟然……”凤如倾看向她,“祖母,您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当年,查抄钟家的便是你父亲。”老夫人直言道,“他亲眼看见钟家小姐自戕,只是当时邵大老爷前来请求他莫要将此事儿传出去。”
“孙女明白了,邵老夫人之所以入宫告御状,就是为了让皇上让孙女前去查明,以此来抬高孙女的名声,如此那妖女的传闻便不攻自破了。”凤如倾恍然大悟道。
“这也算是还了当年父亲隐瞒此事之恩?”凤如倾看向她道。
“不错。”老夫人淡淡道,“这邵老夫人是多么自傲的人,钟家虽算不得鼎食之家,却也是承袭百年的,她怕是亲眼看见了钟家是如何被抄没,如何被羞辱的。”
老夫人看向凤如倾,“如今邵老夫人可算是报仇了。”
“这邵老夫人的心思果然深沉。”凤如倾低声道,“利用邵大夫人的嫉妒之心,又暗中使了绊子,看来,那簪子是她故意为之。”
“你明白就好,此事儿到此为止吧。”老夫人又道,“权当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