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之陶深呼一口气:“主公,经过我和高将军的调查,河曲县原编户口一万三十五户,今死绝逃亡者八千二十八户。
原编人丁二万三百二十五丁,今逃死者一万八千四百五十丁。”
贺今朝忍不住站起身来:“所以现在只剩下一千八百七十五个成丁。”
丁指的是十七岁到六十岁的男人。
户口也只剩下两千零七户。
“是的,大部分都逃亡了。”
贺今朝看了看手中的册子,摇摇头:“大明的官,不当人真是许久了。”
“朝廷本应该收的一万三十五户的税,全都落在了这两千户的头上,而这里面的士绅大户又不用交税。”
没等贺今朝询问,丘之陶便主动开口:“不过好消息是,河曲县已经拖欠了朝廷三年的税钱了。”
“听起来倒真是个好消息。”
贺今朝放下手中的旧册子,开口问道:“乐籍转为良民的册子整理了多少?”
“回主公,总归有七百二十一户。”丘之陶把册子递给贺今朝:“乐户怕是也不多了。”
“剩下的便是家奴了。”
“嗯。”贺今朝看了一眼册子:“这些士绅还是不老实,不肯按照我说的办,正好杀鸡儆猴。”
丘之陶也没说什么,总得有人要死。
如果主公占据太原,掌控了晋王的大批土地,也就少了许多烦心事。
“大明把犯官妻女都没入教司坊,可是我已经废除贱籍,这些士绅的妻女我该如何应对?”
听到贺今朝的询问,丘之陶也没什么好想法:“要不把他们卖给大明的教坊司?”
“你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因为丘之陶他发现堂堂锤匪,竟然连营妓都没有。
一瞧就是贺今朝管的严,想法子给麾下士卒娶媳妇,让他们稳定下来。
索性就让大明当恶人,反正他们也没少做恶事。
而且说不定会好好善待被贺今朝杀了男人的妻女,以此来宣扬贺今朝是何等的残暴。
自从废除各种户籍过去了整整三天,乐户的羊毛都被书吏们薅干净了。
可是家奴却只有几个。
整个河曲县,那些士绅家里的家奴没有一万,也得有八百人。
那么多的逃户、绝户,当真是都逃走了,或者死绝了?
除了逃跑到蒙古之外,人口都被士绅给隐匿吞了。
“杨爷,如今乐户都被瓜分完了,这家奴怎么就不见一个来呢?”
礼房的书吏开始撺掇道:“要不然咱们也上门服务一下?”
被叫做杨爷的典吏当即呵斥道:“想钱想疯了?乐户那是贱籍,上赶着来,可那些家奴背后的人,是你我能惹得起吗?”
“可是我听说贺大王已经把河曲士绅的所有土地都给没收了,如果他们敢不配合,怕是要掉脑袋。”
杨典吏瞧着这帮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道:“那咱们去瞧瞧?”
“杨爷,咱得去瞧瞧,可都是咱们辛苦赚来的,这几天我听闻都没有几个家奴来登记户籍,贺大王可都发了脾气。
咱们要是率先在这七房当中立了功,贺大王保准得高看咱们一眼,而且我听闻贺大王可不仅仅占据了河曲一县。
他手上可没有什么知县、县城、巡检之类的人选呐。”
吏都跟官是两个阶层。
他们这些人谁不想成为官,即使是从九品,那也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