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林黛玉一觉醒来之时,已经觉得浑身清爽,一路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了。
“姑娘醒了!”漱铃漱谧依旧有条不紊行云流水般得服侍林黛玉起身,林黛玉娇软地起了床,白嫩的手捂着嘴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道:“爹那边如何了?”
“都好着呢!老爷现在已经歇着了。”
“琏表哥那里呢?”
“姑娘吩咐的热水饭菜等都送过去了,都安排好了。”
林黛玉点头道:“那便好,眼下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酉时了。”
林黛玉坐到梳妆镜前,道:“快给我梳头发,要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了,琏表哥才到这里,扬州的口味恐怕有些不习惯,让厨房做些都中的菜式给他送过去。不用大鱼大肉的,太油腻了对身子不好,但也不能失了体面。”
漱谧急忙招来小丫鬟去厨房传话。
穿好衣裳梳完头发,林黛玉又道:“我们先去爹房中瞧一瞧,要是不看看,我这心里还放不下呢!”
漱铃和漱谧二人随着林黛玉去了林如海那里,留着雪雁看屋子。
雪雁长了一岁多,在漱铃和漱谧的有意教导之下,倒不像以前那般娇憨稚气,也长了几个心眼子了。黛玉待雪雁与别个不同,漱铃与漱谧便也多加照拂。
林黛玉去了林如海的院子,此时正是阳春三月里,枝头都开始冒出绿意了,而扬州本就较京城要南边一些,这春便来得早一些了。
“爹。”
林黛玉容光焕发,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了。
林如海躺在床上,见林黛玉来了,露出笑容道:“玉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林黛玉上前摸了摸林如海的被子里头,见还温热着,才放了心,道:“我来服侍爹用药呢!”
林如海道:“我自个儿都习惯了,你又何必这么辛苦的跑来?”
“我说了以后爹爹寻医熬药的事儿就交给我了,难道爹要言而无信?”
林如海见女儿如此孝顺,心中大慰,道:“当然不会了,只是怕累着你罢了。”
“爹要是怕我累着,便要早日好起来才是,不然家里的事情可都落到了我的头上呢!”
林如海咳了两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道:“爹也想早日好起来,不想让玉儿操心,可是身子不争气,咳咳……”
一咳就是惊天动地的。
林黛玉急忙端了痰盂过来,扶着林如海咳了好久,顺了气,等林如海咳完了,又用帕子细心地给他擦了。
林黛玉道:“爹这病到底是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哀伤过度亏了心,又劳累过度伤了神,所以身子底子便没有那么好了,要想好起来,还需好好养着才是。”
林黛玉觉得大夫的话也不全对,她探林如海的脉的时候,明显隐隐感觉到有一股不正常的脉息,十分躁动,可是偏生又被压着,不那么容易探出来。
“既然是这样,爹就应该好生养着才是,玉儿以后可就只有您了。”
林如海心中一酸,他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孤单寂寞,要是敏儿还在,要是稚子尚存,那也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偏生让两个人都早早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