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年轻人基本都不记得荷花村发生的事情,那些老人倒是还记得,提起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讳莫如深,谁也不愿意多提,问上两句就拿扫帚赶人。”
“那些行商的人倒是知道的不少,话也藏不住,几两黄酒下肚,什么都说出来了,他们行商的,都会避开荷花村走,说是荷花村那里,太凶......闹鬼。”
“我......去找了镇上的赌徒,只要给了钱,他们什么都能跟你说,”齐玄冥最是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打探到了最关键的消息,“几年前,荷花村整个村子都......官府派了人下来,但是消息到了郡守那里,就被拦住了,往上报了一个病疫肆虐,便没有人愿意去调查荷花村的案子,甚至都还绕着荷花村走。”
“荷花村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大家都很害怕,但是事情过去了几个月,那所谓的妖怪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所以大家又都觉得,那只杀人的妖怪,恐怕已经离开了芙蕖镇,镇上的老爷们又请了大师来做了法事,这才渐渐稳住了镇上的民心,大家才没有继续往外逃。”
“几年下来,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整个芙蕖镇,乃至整个莲花郡都没有出现妖怪伤人的事情,当初的恐惧,悲痛,都随着时间,渐渐被镇上的人们忘记,人们依旧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
仿佛当年荷花村的惨案,就真的只是疫病肆虐。
齐玄冥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是淡然,又是悲伤,还有冷漠,着实怪异的很。
他既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乡时时刻刻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之中,但是在看到所有人都仿佛忘记荷花村的悲惨,快快乐乐的过着各自的生活之时,他却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断的在胸膛之中鼓动,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宣泄。
灵初淡淡的看了一眼齐玄冥,到底还是年轻。
“荷花村的事情,虽然被官府拦截了下来,以疫病处理,但身在赵国的仙门弟子,却发现了不对之处,也曾在荷花村之事后前来查探,当时,荷花村虽然已经被官府收拾过了,但身为修真者,一些事情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例如,现场留下的妖气,以及一些妖族才能留下的痕迹。”
灵初白皙的手掌一翻,小巧的纸鹤在其掌心之中震了震翅膀,一些字体便缓缓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凡是在一地修炼的妖族,能够修炼到金丹境界,必然已经有了领地意识,轻易是不会更改自己所在的领地,而在赵国之内,是金雕成妖的,唯有一处,位于莲花郡以北,芙蕖镇以西,一处名为天绝峰的断崖之上,那里筑有一巣,其内栖居着一只金丹境界的金雕大妖。”
“定然就是这只妖物!”齐玄冥眼中泛起一层层的暗色潮水,将原本负背在身后的斩妖剑抱在怀中,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随时的等待着,等待着扑上去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灵初望着少年紧绷的身形,恍若不见, 不闻,继续说道,“但,这只金雕大妖,在荷花村之事事发之时,正值产子之际!”
“妖族产子,必然不可轻易移动,且还会虚弱上一段时间,守在此处的修士也曾去那处金雕巢穴探查,那只金雕修为境界不过金丹初期,且还很虚弱,与遗留在荷花村的金雕羽毛上的妖气,并不相符。”
也就是说,袭击了荷花村的金雕,并非天绝峰的那只金雕。
此雕,非彼雕。
后来,镇守在赵国的三清道宗弟子又彻查了一遍赵国大大小小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修为是金丹中期,与遗留现场的羽毛妖气相符,且手中沾染了人命的金雕大妖。
最后只能怀疑,袭击了荷花村的金雕大妖,恐怕只是路过赵国,随手做下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