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军说差不多两块,用的正是街上的价格,一个人背一背100斤,那不就是两块钱吗? “那就找人背,爸爸,你看请大爹去挖行不行,别人背一背给两块,大爹挖一背给一块,怎么样?”这个价钱并不算太低,不过胡铭晨还能勉强承受。 “找你大爹挖煤,还不晓得你大妈同不同意,万一她要是说什么话呢?”江玉彩有些芥蒂的说道。 胡铭晨的大妈刘春花自从之前与胡铭晨家吵过架之后,近一年多是互相不说话的。胡铭晨家就算有什么事,也只有他大伯胡建业抹不下面子来一下,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就像上次胡建军出院从外省回来,就只是胡建业上来了一趟而已,刘春花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一下。 “他刘春花能讲什么话,那是花钱请的,又不是要白帮忙,怕给他家送钱她还不高兴啊。”胡建军粗声粗气的道。 “那要请你去请,我是不去的。要是照我说,还不如请胡铭义,胡铭义也能挖啊。”江玉彩生硬的道。 “你不去,我去行了吧。” “得得得,爸妈,这多大点事啊,你们看你们争的样子,这请谁都一样,反正除了请人挖还要请人背的嘛,对了,后面还要请人洗呢,我记得你们之前给人家洗姜,是三块钱一百斤吧?”见胡建军和江玉彩的话语越说越有要吵起来的趋势,胡铭晨赶紧调和和转移话题道。 “嗯,三块钱一百斤,洗姜不好洗,洗的腰酸手痛,一天也顶多洗两百斤。”胡建军点头应道。 “那这么算的话,一天洗一千斤,就得五个人,要三十块钱,妈到时候你帮我请五个人。”胡铭晨掐着手指头算道。 “哥,到时候我帮你洗,你而已把工钱给我。”胡雨娇这时候插了一句话说道。 “呵呵,你这丫头,你就算不洗,我也会给你的啊。你还小,就不要洗了,姜很辣手的,你会受不了的。”胡铭晨笑着抓了抓胡雨娇的小脑袋瓜子道。 “说什么呢,到时候我们全家都要洗,你背煤要花钱,挖煤要花钱,洗姜要花钱,就连让人背到家里来卖你也等于是要花钱,都像你这样,钱全部给别人赚去了。我们一家人干什么?干瞪眼看着吗?”一想到要花那么多钱,江玉彩就心疼。 “妈,哪有干瞪眼看着的事情啊,不是还要负责上姜烤姜吗?人家来卖要给人家称称,烤好之后还要装袋。另外,人家帮我们家干活,不也要监督着的嘛,妈,这监督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你得帮我盯好,要是姜的品质不好,要是洗得不干净或者没有烤好,那都会影响卖价的,你的任务重啊。”胡铭晨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借满足一下江玉彩的虚荣心来打消她的情绪。 说实话,家里一直比较穷,这就使得不管是江玉彩还是胡建军都有点让人看不起。 现在他家做生意花钱请人了,江玉彩负责监督,就等于是个小领导嘛。领导就可以指指点点和发号施令,心里自然就会感到舒坦和满足。 “我来监督啊,那这个任务还真的是不小。你放心,儿子,妈一定帮你看好了,不管谁做的事情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感觉受到了重视,江玉彩果然在态度和情绪上立刻就发生了较大的转变。 “有老妈你坐镇家里,我是绝对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呵呵。”胡铭晨适时的又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道。 “小晨,那你学校门口的卡到底还卖不卖啊?我看那也挺挣钱的呀。”胡燕蝶问道。 “卖,当然要继续卖,一方面我得靠那边卖钱来补这边,另一方面,就算咱们的姜收来了没挣到钱,也还有一条路子不是。老爸,老妈,到时候这边就真看你们的了,我那边卖卡是没多少时间照顾这边的,请人洗姜,请人背煤挖煤的钱,乃至于一部分收购姜的钱,还是要从我卖卡那边挪过来。这段时间,恐怕也不能拿钱给你们花了,等做完了今年的姜生意,再看赚了多少分给你们。”胡铭晨道。 “拿不拿钱都不要紧,我只希望你执意要做的这个姜,不亏钱就行了。”被胡铭晨赋予重要职责的江玉彩变得好讲话多了。 “不会亏,不会亏的,放心吧,我心头有数。”胡铭晨很肯定的鼓励道。 “小晨,那到时候这些姜卖给谁啊?你晓得拉到哪里去卖了吗?”胡建军问起胡铭晨的销售渠道来。 这做生意最大的问题就是两头,一头是怎么买进来,另一头当然就是怎么卖出去了。买进来决定着成本,卖出去决定着利润。不管是哪一边,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到生意的成败。 怎么收购进来,怎么加工处理,这一定程度上还能说是掌握在自家的手上,可是怎么卖出去,卖到哪里去,就不完全受到控制了。胡建军没有做过姜的生意,他对于销售也是两眼一抹黑的。 “这个嘛我心中有数,王老板那边和我说好了,到时候卖给他老舅,他老舅做很多年了,不管是销去给人家做药还是给人家做调味品,他都有办法和渠道,放心吧。”胡铭晨一时语噻,只能发挥他的激灵扯了个谎来敷衍道。 胡铭晨也真的是只能扯谎,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卖到哪里去,他这方面的经验,比胡建军还不如呢。 胡铭晨只晓得今年的干姜价格会飙涨,只要价格上来了,而自己手里又有货,应该就可以挣到钱,对于真正的渠道,他暂时也是两眼一抹黑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他有没有答应多少钱收一斤?”对亏本与否始终敏感的江玉彩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嗯不少于一块一块五。”胡铭晨本来是想说一块,可是转念一想,觉得一块低了,赶紧改成一块五。 “不少于一块五?那这个生意还真的可以做,胡建军,这是有赚头的。”一块五的价格让江玉彩有些兴奋和惊喜。 “那小晨一开始就说这个生意是不会亏的嘛,你还这不行那不行。”胡建军道。 “也不怪我啊,谁叫他当时不说人家给了一块五的保底收购价。”江玉彩瘪了瘪嘴,不以为然的委屈道。 “爸妈,虽然人家有所答应,但是,你们千万千万要保密,不能在外面随便乱说哦。有人问,你们就说不知道,晓得吗?”胡铭晨谨慎的叮嘱道。 “为什么不能说?这说了,人家才会相信我们家可以赚钱,才会相信我们家有实力收购生姜啊,请来帮忙的人也不会怕我们付不出工钱嘛。”江玉彩就不明白为何不能对外说,在她看来,有好事就要告诉大家,以安众心嘛。 “妈,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你们在外面说我们家的干姜最少可以卖一块五,那你打算多少钱收生姜?你是要把生姜的价格抬高吗?如果你们嫌人家价格高,要砍人家的价,人家就会说,你家赚那么多,就不能分一点点出来给乡亲?到时候,你们就成了黑心之人,明白吗?可如果将价格给抬高了,那就算卖一块五的干姜,又还有多少可赚?”既然胡铭晨要做这个生意,那他就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些情节。 “哎呀,还真的是哟,幸好幸好,如果他们也卖我们家高价,那我们还赚个鬼啊,有道理有道理,儿子啊,还是你想得到”胡铭晨一解释,江玉彩顿时就豁然开朗。 “看来,你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没有白做啊,这些情况你都提前想到了。”胡建军也感慨道。 “我们家虽然不压榨那些卖姜的人,可是也不能让人家肆意抬价。我们只要做到公正待人,那就可以了嘛。做生意的道理就是别人赚得多,我们就会相应赚的少,反正他赚该属于他的部分,我们赚该属于我们家的部分,谁也不影响谁。”胡铭晨道。 “哥,你太了不起了,你怎么会懂那么多爸爸妈妈都不懂的?”胡雨娇一脸崇拜的看着胡铭晨。 “呵呵,我也不懂多少,有些事情,只要动脑子多想一想就会明白了的。”胡铭晨谦然笑道。 一家人商量了两个多小时,将大部分重要的内容和环节都敲定了之后,胡铭晨主导的几年收购姜的生意就这么开始了。 第二天,全家齐动手做准备工作,胡铭晨就帮着爸爸胡建军先将自家的院坝打扫腾出来,之后就去找砖块来,准备搭建烘烤生姜的炉子。 江玉彩则是带着胡燕蝶与胡雨娇打扫堂屋,既然要收购生姜还要烤成干姜,那就得有一间屋子来专门堆放那些货物。而胡铭晨家,稍微宽敞一点,亮堂一点的地方就只有堂屋了。别的房间不是阴暗潮湿就是拥挤不堪,再就是会漏雨,根本就不可能拿来堆放值钱的干姜和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