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几名内卫在对方的反抗下,还真的不太敢下狠手,丘神绩脸色一沉:“再上几个人,动作小心些,别真正伤着这位,终究是袭爵的国公,朝廷的大员,岂可拖拽?给我架进内狱!”
“是!!”
这边五六个人一起拿住胳膊大腿,直接将哭爹喊娘的李敬业抬了起来,架入了内狱,另一边武承嗣正在和金仁问躲猫猫。
刚刚进入内卫的时候,武承嗣其实也有些腿软,心里虚得很,但越是如此,看到当面讽刺他的金仁问神情淡定,他越是怒不可遏,奋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然而金仁问灵活地闪开,武承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气得哇哇大叫,直接扑了过去。
一众内卫指指点点,跟看笑话一样,郭元振同样津津有味,却又免不了暗暗摇头:“怪不得太后气得再不愿见这位侄子,完全是市井子模样,偏偏还身居高位……”
等到丘神绩解决了李敬业,走了过来时,武承嗣甚至被金仁问绊倒在地,他见了也不禁奇道:“这是怎么了?”
郭元振解释了一遍,丘神绩眉头扬起:“武氏子终究是国公,在未定罪之前,我都不敢直接动手的,这新罗质子以前也这般嚣张么?”
郭元振摇摇头:“这就不知了,但出身新罗,岂敢在我大唐嚣狂?”
丘神绩看着面色同样略显苍白的金仁问,嘴角一扬:“那就有些意思了,将两人分开吧!”
内卫上前,将之隔开。
丘神绩招了招手,两人被带到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金仁问立于原地,开口解释:“是周国公先对我动手,我只是不愿被他无故殴打。”
武承嗣喘着粗气:“呼……如果不是你们拦我……本国公就打……打死他……呼……”
丘神绩道:“那我们现在不拦了,你去打他吧!”
武承嗣怔了怔,看着这位凶名昭著的内卫机宜使,有些惧怕,不敢动弹了。
相比起武氏子弟和内卫打了不少交道,金仁问对于丘神绩并不太了解,眼见这位偏向性明显,脸色微变,开始据理力争:“丘机宜,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来配合调查的,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丘神绩笑笑:“请说。”
金仁问道:“我的侍卫长十多年前就不在身边了,之前确实因为患得患失,引起了李阁领的误会,我也愿意配合诸位一起调查此案,但这不是你们行刑逼供的理由!”
丘神绩微微点头:“很是不亢不卑,也很会找理由,不过金将军,你会未卜先知吗?”
金仁问怔了怔:“阁下这是何意?”
丘神绩道:“李阁领登门拜访时,你还不知道他要询问的事情,是关于你的侍卫长吧,你那时已经诸多姿态,表现出抗拒,那时你防备的是什么?”
金仁问张了张嘴,沉默下去。
丘神绩站起身来,绕着金仁问转了两圈,微笑道:“金仁寿金将军,你的心机很多,很有些小聪明,但也正是因为这些表现,我从你身上嗅到了大案子的味道!”
“这位周国公虽然现在声名不佳,但他终究是一品国公,朝廷有上下尊卑,你一个三品的虚职去招惹他,过错肯定在你,你都已经身陷险境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原因很简单,你希望跟他翻脸斗殴,把公事变成私仇,将注意力转移到你与一位国公的冲突上……”
说到这里,他来到金仁问正面,那张大脸盘子凑了上去,呼吸喷吐到对方脸上:“我审问过不少犯人,有些犯人为了掩盖自己的大罪过,不惜交代一些小案子,妄图蒙混过关,你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金仁问的瞳孔收缩起来:“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
丘神绩道:“你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我也正因为这点,对你更感兴趣了,试想得罪国公都是小过错,你要掩盖的大罪又是什么呢?”
金仁问拼命压制住情绪,但在丘神绩那对阴恻恻的眼神注视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
“看来我的判断无误!”
丘神绩点了点头,突然一脚踹出。
金仁问猝不及防,直接被踹倒在地:“你做什么!啊——”
丘神绩根本不回答,膀大腰圆的身子欺上去,出脚又狠又准,直接将之踢成个滚地葫芦,一路踢着往内狱而去。
郭元振等人见怪不怪,跟了上去,只留下被吓到了的武承嗣,在后面瑟瑟发抖。
只听得哐当一声,牢门关上,将凄厉的惨叫声锁在了内狱之中。
片刻后,牢门又开启,丘神绩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对着他咧嘴一笑:
“周国公在这里慢慢休息哦,如果六郎回来了,替我转告他,这两人不难审问,很快什么都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