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思面色黯淡下去,低低的道:“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真不是那样的人!”
李彦道:“这一路上的相处,沈巨源确定是豪爽大气,有话直说的类型,但一个人有着如此巨大的嫌疑,他身上必然存在问题。”
杨再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道:“元芳,早在凉州审讯那个暗卫时,我就感觉你好像对沈巨源有些怀疑,那时还没到吐蕃,到底是为什么?”
李彦道:“再思兄观察敏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沈巨源与凉州贾贼被灭口一案,也有重大牵连,陛下对于他是有怀疑的,只是并无切实证据……”
杨再思闭上了嘴。
每次嫌疑人都是你,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时,李彦突然道:“昨夜被迷晕的武德卫出列,统统站成一排。”
彭博通、郑武卫等十个人站了出来。
“你们每个人慢慢转一圈,给我看看!”
李彦仔细打量众人,尤其观察他们的衣物,发问道:“自从事发后,你们的衣服没有更换,也没有清洗过吧?”
郑武卫赶忙道:“李副使,我们都想着找犯人呢,哪还顾上干净?”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道:“就在这里!”“没换过衣服!”
李彦道:“很好,除了再思兄外,你们都躺下来,按照昨夜被迷晕时候的状态,不要求完全复原,大致在各自的位置就行。”
众人有些不解,但还是纷纷找到位置,躺了下去。
横七竖八,拥拥挤挤。
看着场景重现,李彦对着杨再思道:“你从牢内沈巨源的位置开始,一路往外走。”
杨再思依言照做,刚刚小心的走了几步,就露出恍然之色:“元芳,我明白了,他们和我身上,都没有留下脚印的痕迹。”
李义琰也抚须道:“这间牢房并不大,站着时还好,一旦全部躺下,留有下脚的空地就很小了,如果是走过去,想要不踩到衣服,非得小心翼翼不可,沈巨源都要跑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
郑武卫趴在地上怒声道:“或许是沈巨源心中有愧,我们都那么信他,他却陷我们于不义!”
李彦摇头:“心中再愧疚,逃跑时最重时间,绝不会浪费在这点小事上。”
彭博通挠了挠头:“那他既然对我们有愧,又何必跑?”
“或许不是他想跑,而是身不由己!”
李彦话音刚起,直接施展轻功,飞掠到杨再思边上,抓起他的肩膀,再展开轻功,须臾间跃过地上横七竖八的身影,来到门口。
郑武卫站起身来,动容道:“这么说,是刺客将他救走的?那刺客不会真是沈……沈机宜的血缘兄弟吧?”
杨再思立刻道:“不会!如果是兄弟,就更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这边巨源留在牢内待一晚,另外一边赞普又被刺杀,他的嫌疑不就洗清了?刺客还是要污蔑巨源啊!”
他露出笑容:“元芳,幸好有你在,总能从蛛丝马迹中还原真相,否则巨源又要蒙受这不白之冤了!”
李彦摇头:“此事还不能作此定论,如果沈巨源就是刺客,他的轻功也很强,自己飞掠过去便是,同样留不下脚印。”
“现在只能证明,刺客还是有污蔑沈巨源的可能性,单凭沈巨源的疼痛、牢房内的迷烟、不留脚印的来去,还不能断言结果。”
“在没找到沈巨源之前,一切就都存在变数,不过有这一路的相处,我也相信沈巨源并非是两面三刀的人,只要有我在,刺客想要把罪名栽赃到我们唐人身上,就是白日做梦!”
众人精神大振:“李副使威武!”
……
房屋前,上官婉儿早起练武,勤奋刻苦,一丝不苟。
远远看到李彦回来,她立刻跑进屋内,端出一碗温热的粥来:“师父,喝粥!”
李彦喝下后赞道:“味道不错,是宫女姐姐教你做的?”
上官婉儿笑颜如花:“嗯,我学来给师父做的,你经常彻夜不睡,太辛苦了,喝这个补补身子。”
李彦摸了摸她的头:“真是我的好徒弟!”
他想到上官婉儿平日里全靠自学,比自己都忙,现在还学烹饪给自己吃,良心发现了:“现在正好遇到一个案子,我讲述一遍,传授一招独门绝学,你细细听好!”
上官婉儿正襟危坐,聆听了刚刚牢房内的全过程后,赞道:“师父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
李彦摇头失笑:“那不是细致入微,是强词夺理,乍一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其实全是废话,但我是神探,他们才深信不疑。”
上官婉儿不解:“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彦正色道:“因为我要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