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萨丁当初的一个标注重点,怎么兽人也在这里出现?
信件是一处名为“索拉”的岗哨传递而来,位置距离“埃尔森”大概七八十公里,被大片荒原和森林孤立,想来是安格玛公爵在听闻自己所陈述的“兽人危机”后才特意设立的岗哨。
按照历史,“索拉”岗哨永远不会出现,而兽人在已知的历史中也从没有出现在王国西部…这一切怎么回事?难道都要归结于自己所产生的“蝴蝶效应”?
“索拉岗哨的位置太偏僻了,所以信息传递到霍利尔城花了六天时间,而公爵大人转手就把原件发给了咱们…这意思——”
索德洛尔低声分析着这一切所隐含的意义,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实木扶手,“他是准备让咱们负责?”
“兽人是咱们杀的,所以对兽人的情况肯定也是咱们最了解,安格玛把它扔过来,应该只是想等你我给一些分析罢了。”
罗迪把这火红色的信件收好,“负责这事肯定不可能,咱们一共才多少人?真正要保卫领地的事情应该他操心才是,我们提供方案就尽到义务了,再多就是强人所难。”
“不过我看约翰管家那意思…似乎比较迫切。”
“他只是管家,管家只会迫切的帮助自己的主人,他操心领地也操心不到点子上去,”罗迪睁开眼,望着索德洛尔道:“不用去考虑所有人的感受,有人对我们有期待,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按照别人的想法去努力。”
索德洛尔沉思几秒,点点头,没再说话。
“活在他人的期待里没什么意义,对于这件事我有分寸。”罗迪并没有说太多,眼前的索德洛尔还处于成长时期,“老好人”虽然听上去不错,却永远无法做到“独当一面”——索德洛尔想要成为最强大的利剑,首先要学会的便是是“拒绝”那些看似合理、实则意义不大的请求。
“说实话,半年的时间,我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有时候考虑不周…”
索德洛尔很快明白罗迪的意思,此时话语间颇有些惭愧。
“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罗迪没想到这家伙脸皮挺薄,笑道:“每个人都精力有限,谁也无法面面俱到,无论以后你成为什么样的贵族,都应该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当然,也要牢记…你不是活在我的期待里,我帮助你,是希望你和我有共同的目标并为之努力,而非把你当成可利用的工具。”
这句话似乎让索德洛尔打开了某些心结,他一直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缓缓呼出一口气,有些疲倦道:“一下子有了太多的权力,总怕自己哪里做错,谨慎来谨慎去,却发现很多事情都想多了。”
“有这样的过程才是对的。”
罗迪算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和索德洛尔有过如此深度的谈话——他能感觉到索德洛尔的谨慎和内心秉持的东西:强大的自制力、公正和正义感,历史上他能突破60级的壁垒,绝非偶然。
简短的谈话过后,罗迪便不再打算说太多,起身回屋,他留下索德洛尔在会客厅继续发呆,走上二楼时,罗迪却发现苏伦正在那里前后踱步。
“在干什么?”
罗迪的话语把苏伦吓了一跳,后者站定在原地,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组织不出语言来——他刚刚目睹了“狼獾佣兵团”被公爵卫队碾压的一幕,因此对罗迪的身份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
换句话说,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和罗迪的地位…差距太大。
“地位”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哪怕罗迪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和一个普通的路人并无二致,也让苏伦感到紧张而窘迫。
“那、那个…我想说护、护腕的事——”苏伦伸手擦了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虚汗,随即磕磕绊绊的说道:“我觉得你的制作手法——可能、可能会浪费材料…”
话一出口苏伦就后悔了,印象里那些贵族哪个不是喜怒无常?自己真是嘴快,把实话秃噜出来这不是作死吗?
只是他没想到,罗迪只是略微一怔,随即便笑着应道:“哦?我明天正好要去一趟霍利尔城,皮甲应该会带到那边去制作,这一路或许需要你来帮忙,可以的话…进来聊聊?”
他推门走进了书房,苏伦松了口气,心中不由琢磨着…罗迪这是准备让自己接手制造装备了?
不过脑海里回荡着那些佣兵的哀嚎,苏伦的表现还是小心翼翼的,连目光都拘谨了许多,罗迪也不废话,伸手从一大堆皮料下拿起了那个护腕成品,递给了苏伦——“这是我之前做完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