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国平身请坐。”隆裕太后摆摆手,让太监将张孝达扶起来,又给了个绣墩。
“谢座。”张孝达安安稳稳的做到绣墩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隆裕太后说道:“我今天找张相国来,是想要听听你对于处置袁隗的意见。”
张孝达看了看隆裕太后,又看了看摄政王载沣,随后他垂下眼皮用一贯的平稳音调说道:“目前皇帝尚幼,时局艰危,不可轻诛旧臣。”
“什么?不杀?”摄政王载沣惊呼道:“不杀会养虎为患的。”
“可否用其所长?让袁大人继续办理外交,允其将功补过。”张孝达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依然垂着眼皮,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不可,万万不可。”摄政王载沣急道:“你要让他办理外交,那会给我们的后世留下大患。”
“张相国,你是当朝重臣,可否将你的心里话说给我听听?”隆裕太后用眼神制止了上蹿下跳的载沣,随后又心平气和的询问起张孝达来。
“可以,说到遗患后世之事,我想到了前朝崇祯皇帝,他既勤政爱民,也称得上一代令辟。徒然对于臣下操切,轻于杀戮大臣,遂至亡国。如今皇太后监国仁慈开明,且宽大为怀,培植祥和之气,以增厚国脉。”张孝达说的颇为语重心长。
“以张相国的意思,应该如何处置袁隗?”隆裕太后问道。
“既然朝廷恩典,赦免袁隗,咱们可以发布上谕准袁隗回原籍养苛。”张孝达回答道。隆裕太后问了问载沣的意思,载沣此时也没有了主意。最后隆裕太后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下来,准许袁隗回原籍养足疾去了。
袁隗被招入宫中,宣读了让他开缺回原籍的旨意,他听完圣旨冷静的将其从太监手中接了过来,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从这一刻起,这位一心想要通过君主立宪掌握实权,让后金帝国能够继续绵延国柞的大臣,终于在心中与后金王朝决裂了。在余下的日子里,他将静观其变,等待着报复顽固派的机会。
袁隗在与顽固派的斗争中败下阵来,但却保住了一条命。开缺回籍并没有让这位北域新军的创始人产生丝毫隐退之心,他像蛰伏在雪域中的蛇一般,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实现自己更大的政治野心。
袁府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所有下人都在忙活着收拾东西,将各种需要打包带走的东西收拾好,那些易碎的东西则全部装箱。在这一片忙碌之中,袁隗悠闲的溜达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此时袁克突然跑了进来,对着袁隗道:“父亲,张孝达大人来了。”
“哦?”袁隗闻言大吃一惊,他将袍子一撩对着袁克道:“快随我一起去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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