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吓得地上的范爽差点跳了起来,有些夸张,差点将范爽抽到一半的烟都吓掉在地,全身一激灵地蓦然坐直起来,双手酸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嘴里轻轻叼着。
不消细看这个房屋里除了自己就是阿妹,没有别人,她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好像是来客厅接杯水喝,刚睡醒的她或许口干舌燥,需要这杯水来润润喉,清清肠胃什么的。
没想范爽居然光着上半身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还悠闲自在地叼着一根烟,吓得阿妹惊声尖叫起来。
范爽一脸疲惫地坐在地上,正用一种漫不经意地态度看着她,似乎还在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人这样光着身子乘凉的啊。
阿妹迅速地接了一杯水,毫不犹豫、一点不留情地朝着范爽就是泼了过去。
范爽猛然一机灵,双眼一闭,一片冰凉从头脸,背心,心底瞬间一下子涌现出来,说不出的窘态百出,满嘴苦涩,还有股怪怪的烟碱味,似乎一下子清醒,再也不是一脸困倦、满身疲惫的萎靡,赫然地瞪大着双眼,恨不得咬牙切齿地怒叱她。
不待范爽发作,阿妹先责备起来:“你是否可以好好遵守一下我们的约定,不是说你将三十条背得滚瓜烂熟,怎么当时记得快,忘得也快,你也是否愿意为了我们共同生活,所处的环境好好注意下自己?”
范爽左手狠狠地摔开嘴里湿透的半支烟,冲着自己的右面地上“呸”了两下,嘴里的苦涩怪味才得以好转,这才能说话,装过头来正眼看着阿妹,瞪视怒睁着冲着阿妹,似有敌意,“你干嘛啊?一下走出来,吓人吗?我是记性好,忘性大,但也用不着连声预示都没有就冲人泼水吧?万一你接的是烧开的水,我岂不是要遭殃了?”
阿妹有些紧张,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一点不惧怕范爽的气焰嚣张,双手一背,将手里的杯子藏在了她的裙子后,紧张得连语速也显得很不流畅,“你……你……也知道面子……重要,难道只顾自己的面子,居然连大家共同生活的环境也不顾了吗?你到底有没有认认真真地遵守?”
范爽没有擦拭脸上的水渍,也没有站起身来跟她对峙反驳,这次是自己的确做错了,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就精心听阿妹一番说辞就好了。
阿妹绝不纵容姑息这种行为发生,心理虽然害怕范爽逞凶极恶,原本他的脾气就有些偏激怪癖,要是真惹急了,说不定会冲自己咆哮是小事,说不定再来个报复杀人,然后碎尸,抛尸……什么的,忍不住战战兢兢地结巴起来:“大……大叔?我再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遇到什么事了吗?弄得客厅也乌烟瘴气的,你知道你犯了几条规定吗?”
听着阿妹说话的语调放慢,态度中多少有些不是故意的,急中生智下,其实是慌不择路的时候,这才想到自己是出来接杯水喝,水没有倒进她自己的肚子,倒是无情地泼向了范爽。
连他正在抽着的烟也被打湿了,要是换作以前的暴脾气,真二话不说,先挥拳打向对方,但对方是女孩子,而且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对的阿妹,就算再委屈,再气愤,自己也不能动手打人,而且还那么重要的一个异性。
范爽变得足够的冷静,冷静地就像是被阿妹那杯水惊吓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又更像是阿妹泼的不是水,是凝固的胶水,将范爽整个人都塑造成了一尊雕塑;又像是瞬间将他凝固住,心拔凉拔凉的,感受不到一丝呼吸,一下由炎热酷暑一下堕入寒冬腊月,然后也被瞬间冻成了冰块。
“你是否愿意好好看待我和你之间的事,难道你是巴不得我走?你看看你此刻犯了多少条规定?”阿妹还在不住地追问,就像严厉的审判长,法官,女警,正在严加盘问细节,纠治范爽的犯错行为。
范爽依旧默不作声,像他这样还能说些什么呢?既然做错了,默然承受就行了啊,她还要对自己进行什么处罚不成?
阿妹见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汗珠还是水渍都已经分不清了,不过看着他难堪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有多么的生气了,阿妹连忙后躲,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看他,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撕心裂肺地尖叫“啊——”
“叫什么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事?”范爽站在原地,双眼注视着她,知道不能靠近她半步,要不然,整个屋子都会遭遇到她的声波震动,要塌的,她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不成?
不过女孩子都是这样,表面上举止很夸张,甚至还有些不为人所理解,看上去是紧闭着双眼,其实她是在低头着偷偷地眯着一条缝,随时注意着范爽的一丝不轨企图,要不真有不遵守约定,那她也只好选择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