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更老,应该叫大伯了。不如跟我们讲讲你当过兵的经历吧?”
阿妹见他们聊得很投契,并没有见外或是打断他们的意思,尽情地专心沉浸在范爽花费了近两个小时辛勤劳动成果,似乎也是种大快朵颐的享受。
范爽仰头情不自禁地望了一下天花板,好像那里停留着自己过去似的,那么徜徉,也那么认真动情。隔了大半天才回答:“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似乎是我惨痛的记忆,不愿再次提起。对不起!”
“哦,那你不愿说我也就不勉强了,不知道吃过饭我们怎么玩,难道就无聊吗?”
“……”范爽跟不上她跳脱活跃的思维,变得缄默无语,认真地吃自己的饭。
“要不我们去游泳吧?”
阿妹瞪了她一眼,似在说干嘛异想天开地想起这个来了。
范爽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始至终没有动自己做得荤菜,像锅包肉,毛血旺,做得也不逊色于一般饭店的水平,但他却只在乎做时的快乐,对其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张芸婷又兴致勃勃地解释道:“其实呢,是妹姐一直想去的,一直没时间,她说多学一项技能没什么坏处,而且这天气这么热,游游泳也挺好的,大叔你觉得呢?”
范爽脸色僵直地从咽喉处挤出几个字来:“我不会。”
“什么?大叔竟然是旱鸭子?不会吧,像我们南方长大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儿,早在七八岁时就会下河游泳了,你还当过兵,难道……”
范爽不喜这样的质疑,理直气壮地反驳着:“难道身为男孩儿就一定要学会游泳?难道当过兵就必须会游泳?没这个道理,再说了我从小到大就没下过深水洗过澡,还有一直都是在陆地上,从未学过,再说……我怕水。”
“哦,原来大叔好紧张,是不是小时候有段不为人知的伤心过往,所以一直心里有阴影,这就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阿妹帮衬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整天疯疯癫癫的,跟个大小子一样,我说要学游泳,也不必今天下午吧?”
张芸婷道:“怎么不急,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不去做什么,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游泳馆,男女分开,不怕走光什么的,而且还设备配套,条件优越。”
“要去你去吧,今天反正我是没时间。”
“那怎么行,我一个人不上班就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才来找你玩,你要是不陪我,那就真的没意思了。”既然阿妹不答应,她就想方设法地讨好范爽,让他劝阿妹去,“大叔,你真准备一下午都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假如说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啊,你妈妈和媳妇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所以得做好一切预先的准备。”
范爽不住好笑,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想出来,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是天灾还是**?居然最亲的两个人能同时掉水里?那自己只怕早被洪水给冲跑了,还会犹豫,矛盾“先救谁”这么无聊的问题。含笑地回答:“我不会游泳,如果非要选择,我实在没法选,唯一能做的就是跳进水里一起死。”
范爽绝没有开玩笑,在他心目中,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自己说到做到,妈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一切,就是生命,如果自己真心相爱一个人,她也不幸身临同样的遭遇,那自己只能跳下水,陪她们一起死。这是他最为真诚,最为诚恳的答复。
张芸婷与阿妹都有些难以置信,双双为之呆然,没想到大叔的回答真够出人意料的,更是奇葩,换作别人要不同时救,要不坐视不理,要不等人救,要不先就妈妈,因为是妈妈给了自己生命;要不先就妻子,因为陪自己厮守一生,走到最后的还是妻子,这些回答都合情合理,倒是从未有过任何人敢做这样的决定。
“大叔,你真没开玩笑吧?学游泳很简单的,干嘛那么害怕?”张芸婷为了逗他开心,努力地安慰,哄骗。
范爽放下碗筷,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然后沉凝严肃地回答:“不是害怕,是我五岁左右差点被淹死了,一到水深的地方就浑身无力,虽然一直努力地学习游泳,但是……事与愿违,几次溺水,那感觉就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样,拼命地挣扎,最后还是被无情湮没。如果你们真要去游泳,我精神上支持你们,反正我是不去,我不怕炎热,所以练就了抗寒耐热的好身体,你看夏天那么热,我都不怕,关在屋子里有时气温37度到40度上下,连风扇都很少开的。”
“你啊,你就是不懂情趣的木头。居然连一点面子也不给,好冷漠无情哦。”张芸婷不是在为自己抱怨,而是言其她人,为她打抱不平。
“下午我还要洗洗衣服,被褥,收拾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恐怕也没有时间,胖妞,不如你下午一个人去吧,改天有空,你学会了也好教我啊?”阿妹也在推阻,不知是体谅范爽的疑难,还是在故意稳住范爽,反正让张云婷觉得很没意思。
吃过饭也差不多两点左右了,张芸婷也不如刚才那么兴致之高地缠住谁谁谁一起去游泳了,好像因为时间有点太晚了吧,也就坐在沙发上与阿妹漫谈闲聊起来,又是一阵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