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森大营里。
萨拉丁有些疑惑地重复了遍奴仆传来的消息。
“十字军派来信使,要跟我们进行一场公平的‘骑士’竞赛?”
说到“骑士”这个词时,萨拉丁特意使用了法兰克语。
“我们凭什么要遵循异教徒的野蛮传统?”
塔基丁对此只觉得可笑。
作为库尔德人,他的血脉中也流淌着祖辈流传下来的勇武,可跟喜欢单打独斗的十字军骑士不同,无论是库尔德人还是阿拉伯人,都是游牧民族起家。
对他们而言,部族观念更深入人心,也就是更重视集体的力量。
萨拉丁只是略一思索,便领略了对方的意图,他轻笑道:“他们就那么笃定能赢我们?”
他声音微顿,又道:“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翼骑兵们背后的羽饰,像是振翅高飞的天鹅——翼骑兵两翼,是全副武装的具装弓骑兵。
但究竟有多少战斗力,仍旧很值得怀疑。
萨拉丁认真道:“这场战争,只要我们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再大的代价我都承受得起。”
此时,双方信使已经通报完毕。
许多士兵们都拿出携带得水囊,小口饮下已经有些发烫的清水,一些骑士们更是开始饮用起啤酒来。
“我是涅瓦河谷的托尔勒。”
“吾王?”
洛萨骑着日蚀,站在队伍最前方。
哪怕每天,每个士兵只吃一公斤的小麦,不吃任何肉食,每天要消耗的粮食就有四万公斤,也就是四十吨。
除了食物以外,整个萨拉森大营,单算每天士兵和牲口产出的粪便都有数十吨之多,要用大车拉出营地,到远处填埋,以避免滋生蚊蝇。
严丝合缝得盔甲下像个蒸笼,如果不是芙琳吉拉给他们施展了个群体冷却术,他们非得在敌人即将冲锋之际,再将所有甲胄穿戴整齐才能保证战斗力。
“如果只要消耗钱粮就能拿下耶路撒冷,这会是一笔最划算的买卖。”
来者,是个戴着库曼式覆面链甲盔,只露出一对淡蓝色眼珠的战士,显然,他是个如瓦兰吉卫队一般的北欧蛮子。
更像是酒馆里两个只对着骂脏话,却谁也不敢动手的懦夫。
汉斯穿戴整齐,率先来到双方军营前,那片开阔的空地上。
萨拉丁摇头道:“一场决斗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能使我们看清对手到底藏了什么底牌。去告诉十字军的使者,我们愿意派人出战,跟他们展开一场公平的决斗。”
采取就食于敌的方略,以尽可能减少己方后勤压力。
这种天气下作战,就算是那些轻装骑手们也没有感觉轻松多少。
这还只是战斗人员,没有计算数目众多的征召民夫。
没人敢松懈心神。
乌尔姆无奈道。
他拍了下胸膛,膀大腰圆的身躯上,肥肉颤了颤,显得分外魁梧。
“大人,我觉得我们光站在这里,不如对着那些萨拉森人叫骂一番。”
身后的翼骑兵连队,手中紧握着系有旗帜的骑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