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朱秀又气又急,这两口子分明是逗弄他。
“瞧这小子气得脸都歪了,公主还是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免得这小子失魂落魄,耽误了朝廷正事!”
张永德鄙夷地瞥他一眼。
郭清嬉笑道:“朱秀,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周娘子?”
朱秀忿忿道:“若不喜欢,我何苦费心费力把她带到开封?”
张永德撇撇嘴道:“花言巧语,坑蒙拐骗,换做哪家女子也不会再理你这个负心之人!”
朱秀有些羞愤,又自知理亏难以辩驳。
这件事是极少数他无法辩解之事。
郭清冷哼道:“正是因为周娘子割舍不下自己对你的情意,才会深陷其中越发感到痛苦。
再这么下去,她非得把自己逼疯不可!
我让她到观音院住,就是让她换个环境想清楚,冷静冷静,给你也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朱秀狐疑道:“当真?四姐不是为了拆散我们?”
郭清大翻白眼:“若真是把你们拆散了,你小子还不得拆了我这座公主府?”
朱秀担忧道:“可小弟担心,万一她想不开,一心想要渡入空门该如何是好?”
郭清掩嘴打哈欠:“放心吧,我早跟院主师太打招呼了,让她多开导开导周娘子,劝她看开些,放下执拗,早日跟你和好。
万一周娘子执意要削发,院主师太也会提前禀报我,不会擅自做主的。”
朱秀大喜过望:“原来四姐处处为小弟着想,暗中早已布置好一切!”
“哼哼~现在知道念我好了?”
郭清嘲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朱秀脑门,“换做别人,本公主早就劝周娘子和他断绝关系了!也就是你朱秀,让本公主舍下面皮帮着你哄女人!”
“嘿嘿~四姐真是小弟亲姐姐啊!”朱秀赶紧作揖道谢。
又一指张永德,怪笑道:“若是哪日四姐不想要这厮,言语一声,小弟重新帮您物色个才貌双全的美郎君!”
郭清一怔,笑得花枝乱颤。
张永德古板的面瘫脸罕见的露出羞恼之色,目透杀气地怒瞪他。
朱秀撇嘴冷哼,谁叫你刚才冷嘲热讽,帮自家婆娘取笑我!
朱秀偷瞟一眼郭清肚皮,一脸遗憾地道:“可惜四姐怀有身孕,生米做成熟饭,怕是甩不脱某人喽~”
郭清面颊微红,嗔怪似地打了他一下:“闭嘴!就你机灵!”
朱秀趁机拱手道:“恭贺公主和驸马喜得贵子!”
郭清轻抚肚皮,满脸母性光辉:“还不知道是闺女还是小子呢....”
张永德柔声道:“只要公主和孩子平安,不管男女我都喜欢。”
夫妇俩四手相握,丝毫不顾及身边有个多余之人。
“四姐和张大哥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啊!”朱秀衷心祝福和感慨。
郭清戏谑道:“等你成婚,家中女人众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压得住。”
张永德澹澹道:“别到时候家中打个翻天覆地,又跑来找我们哭诉。”
朱秀只能赔着笑脸,说不出反驳的话。
郭清想到些什么,正色道:“依我看,周娘子对你用情颇深,你万不可辜负了人家。等过段时日她想通了些,我安排你们见面,你再服软认错,说些贴心体己话,多哄哄也就好了。”
朱秀感激道:“四姐教诲,小弟铭记在心!”
留在公主府吃过晚饭,朱秀才告辞离去。
第二日吴友娣从太平宫回来,朱秀本想等到正午,周宪回来见上一面,可新闻署催稿催的急,没办法,只能先走一步。
这一走,又是连续几日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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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阳县开国公府,王峻正在前厅接见新晋左右威卫将军,陈思让和康延昭。
这二人之前在晋州从军,王峻率军出征晋阳时,他二人在王峻麾下担任排阵使,因为作战有功加上王峻大力举荐,回朝受封正四品左右威卫将军。
二人对王峻很是感激,没有他的提携,他二人不可能从藉藉无名的藩镇军官,一跃成为十二卫将军。
王峻也自然而然地把二人看作门徒党羽。
自从升任宰相后,王峻越发骄恣傲慢,对政务和人事变动都不忘插手过问。
不久前王峻找借口要求罢免同为宰相的范质,遭到郭威反对,君臣俩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过了几日,王峻上表请辞,连上三道奏疏,都被郭威驳回。
王峻称病告假几日,郭威还下旨抚慰,派太医到府上诊治。
由此王峻认为皇帝离不开自己,假惺惺地上表告罪,君臣二人顺势讲和,王峻又屁颠颠回朝堂继续理事。
王峻资历深,又有从龙之功,借着晋州一战也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展到军中。
如今朝堂和禁军、各地藩镇,有相当一批官员和将领是王峻一手提拔。
这种羽翼丰满的感觉,让王峻时常有种集天下大权于一身的错觉,就连皇帝也要仰仗自己。
可每当他想要依照自己的心意掌控朝政时,还是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掣肘力量。
他知道,那是来自皇帝郭威对他的约束。
有时王峻暗戳戳地幻想,如果他能摆脱这股约束,是不是就能再往前走一步?
天下至尊的位子,对于他来说,好像离得并不远。
王峻清楚自己的弱势是jūn_duì ,对于禁军、天下藩镇的掌控力度还是不够。
除了去年率兵解除晋州之围,他的战功其实不算太丰富。
这就导致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有限。
即便身为枢密使,他也不可能像从前的郭威一样,以宰臣身份统领兵马,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威望战功不够,那就只有靠提拔心腹来充数。
康延昭和陈思让二人,就是他在晋州战事里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