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效果不错,查文徽若是救援不及时,边镐迟早葬送在湖南。
经此一战,湖南军民深恨唐国,马氏麾下的大小军阀,也不会再信任李璟。
湖南这颗钉子,算是永久钉在唐国西境。
只要唐军无法彻底平定湖南全境,李璟就得调遣重兵驻扎洪州、袁州一带,防备楚兵袭击。
西边湖南、北边江淮,两条战线需要重兵屯驻,对于唐国朝廷可是个相当巨大的负担。
于大周而言,无疑是利好消息。
除此外,还有一些关于根治江南门阀政治、变革赋税制度,减轻底层百姓负担的思考,朱秀也一一记录在桉。
这些改革举措,凭借徐铉一腔热血永远无法实现,但等到有朝一日,周兵攻入江宁,统一江南,携大一统王朝之势,就能发动一场彻头彻尾的变革。
“哎呀~”
思索间,周宪一声惊呼,打断了朱秀的思绪。
马车颠簸,砚台里的墨汁泼洒在她的襦裙上,晕染一片黑污。
朱秀搁下笔,收拢纸张,笑道:“不写了,把砚台墨锭收起来吧。”
周宪小心翼翼收好文具,擦拭干净桌面上的墨汁。
见她一脸心事重重,也不说话,朱秀靠坐厢板,闭目养神。
过了会,只听周宪低声道:“是不是只有等到大周和大唐开战,我们才能重新踏上淮南土地?”
朱秀睁开眼,笑道:“为何这么问?”
周宪轻咬唇,“你写的那些,不就是要献给周主,好助周兵伐唐!”
朱秀澹澹道:“呈送我主的情报书,早已经递到开封去,这些,不过是我个人对于江南局势的一些思考。”
周宪忍不住道:“爹爹说,徐尚书极力呼吁朝廷改善民生吏治,可惜反响平平,独木难支。
你既是徐尚书的朋友,在江宁时,人家又对你仗义相助,你为何不把这些改革举措和建议送给徐尚书?
如果陛下能够采纳,相信江南百姓日子会好过不少。”
朱秀摇摇头:“凭借徐先生一人,想要推行改革绝无可能。这些东西给他,反而会害了他。
江南守旧势力庞大,顽疾沉疴,仅凭几个有识之士呼吁,难以撼动其分毫。
这也就是为何你父亲暗中支持改革,却不敢明面表态的原因。”
周宪气呼呼地都哝:“借口!你是大周人,当然向着周国说话,你担心大唐强盛了,将来周兵再难进犯江南!”
朱秀笑嘻嘻地看着她:“娥皇嫁到开封,也算周人,可得坚定立场,不要朝秦暮楚。”
周宪粉脸红霞满布,羞恼地瞪着他。
一双杏眸含嗔似怨,水光涟涟,微湿的纤薄唇瓣翕张间吐露热气,娇俏面庞说不出的惹人心怜,朱秀呆了呆,忍不住手掌朝她面颊伸去。
周宪大羞,慌忙往后缩。
“娥皇....”朱秀喉咙深处发出咕隆声,目光越发火热。
“侯爷!~”
车厢外,潘美破锣嗓门打雷似的炸响,“前方有兵马赶来!”
朱秀吓得一哆嗦,所有旖旎念头荡然无存,推开窗探出脑袋,恶狠狠地怒视潘美。
“呃~”潘美不明所以,指着前方几里处,一处高岗上,一名第五都军士挥舞红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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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探马传回警示!”
这一行虽然只有十几人,朱秀还是严格按照行军标准,派遣探马在前方五里探路,保持警戒。
淮北一带盗贼猖獗,虽说郭大爷登基后,颁布安民书和剿贼令,大棒加甜枣的政策使得淮北诸州治安好转不少,但荒山野岭的,还是有不少占山为王的绿林悍匪。
初到宿州时,这些蟊贼都是朱秀和李重进眼里的香饽饽,拿来练兵,让新兵们见血最好不过。
俩个家伙带着一帮镇淮军新兵,嗷嗷叫着满宿州寻找贼匪,不到一个月,整个宿州地界的匪患为之一清。
郭大爷还专门下旨,把二人表扬了一通。
邻近州县纷纷效彷,在淮北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剿匪行动。
按理说进入宿州地界,不可能存在什么成气候的山贼,胆敢拦路抢劫的就更少,所以朱秀很惊奇,不知道这荒郊野外的,哪来兵马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