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话说出口,魏虎腰间横刀陡然出鞘,寒光一闪,褚兴话音戛然而止,人头滚地,断颈喷溅鲜血。
那颗人头滚了滚,露出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魏虎拄刀单膝跪地,沉声道:“褚兴是我部下,触犯军法,应由我亲自处决!魏虎管教不严,请帅爷责罚!”
史匡威叹口气,在魏虎臂膀上轻轻拍拍:“起来。褚兴跟了你四年,让你亲手杀他,实在是难为你了。只是,他无缘无故怎会袭击朱秀,想来是受了薛家指使,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还是早早清除干净为好....咳咳~”
魏虎道:“多谢帅爷为末将考虑。褚兴曾经收过薛家不少好处,我本以为他能痛改前非,与薛家断绝联系,没想到一时失察,差点害了秀哥儿....”
魏虎自责地叹口气,朝朱秀歉然抱拳。
“魏大哥言重了!”朱秀忙回礼。
“罢了,褚兴已死,其余的不再追究。眼下薛家已经出兵折墌城,朝安定县进发,焦继勋的凤翔军,应该也快到了,你们二人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史匡威看看朱秀和魏虎,语重心长地叹道。
“请节帅放心!”二人齐声应道。
庞广胜望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再看看魏虎若无其事地将横刀收入鞘中,心中深深叹息。
史匡威朝关铁石点点头,关铁石捧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兵符印鉴,代表彰义军的节度大权。
宋参裴缙等人相视惊讶,一众指挥使、都头瞪大眼看着,不知道帅爷要作何。
“魏虎...”史匡威低唤,魏虎急忙上前单膝跪倒。
史匡威望着他,沉声道:“你是我彰义军第一大将,要论冲锋陷阵,摧城拔寨,彰义军无人能及得上你!”
顿了顿,史匡威又道:“但料理军政,治理民生与行军打仗不同,在这方面,你却是及不上朱秀....”
魏虎眼底划过几分不甘,低下头声音沉闷:“魏虎愿听节帅吩咐!”
史匡威拍拍他的肩,从关铁石手上接过托盘,望着朱秀,黑脸郑重地道:“朱秀听令!”
朱秀看着托盘上的兵符印信,愣住了。
“咳咳...朱秀听令!”史匡威脸上忽地涌现潮红,提高嗓门喝道。
朱秀忙一撂袍服跪倒,拱手听命。
史匡威环顾众人,沉声道:“从今起,由朱秀代行彰义节度使职权,提点彰义军一切军、民、财权,凡节度府属官、州县官吏、各军兵马,皆听其号令行事!朱秀之令,便是本帅之令,凡是不从者,斩!”
众人尽皆肃然,齐声应诺:“谨遵帅令!”
“老史,我....”朱秀小声想要拒绝,史匡威牛眼一瞪,面色涌现潮红,剧烈咳嗽起来。
“好好,我接令就是了,你别激动!”朱秀生怕他气得伤势发作,赶紧双手捧过托盘,那沉甸甸的兵符帅印,分量可着实不轻啊。
“等你伤好了,我就归权!你个老小子,又抓我壮丁,自个儿躲清闲!”
朱秀嘟嘟囔囔,一脸不满。
“咳咳~少啰嗦!到时候再说!”史匡威气的伤口疼,龇牙咧嘴,压低声瞪牛眼。
一旁的魏虎将两人的对话听到耳朵里,暗暗攥紧拳头。
“薛家图谋不轨,致使彰义军内乱,尔等当尽心辅佐朱秀,早日平息祸乱!”
“卑职等遵命!请帅爷安心养伤!~”
史匡威又提高嗓门嘱咐一句,摆摆手,两名兵士抬起肩舆,将他送回后宅歇息。
史向文咧开大嘴朝朱秀憨笑,一摇一晃地跟在旁边回去了。
朱秀低头看看托盘,不由一阵苦笑。
从今起,彰义军这艘小破船,由他来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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