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心中大骇,这老史不会真是狗妖成精吧,怎么连死人味都能分辨出!?
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朱秀故作镇静道:“史节帅说笑了,活人身上怎会有死人味?至于血腥气,身处战场,谁身上不得沾染些。”
“你脸上的血印子又是哪来的?”史匡威指了指他的脸颊。
朱秀搓了搓,果然搓出些凝固的血污,肯定是刚才洗脸时没洗干净。
“这个...马上入秋,天气干燥,奔波疲累下流了鼻血....”
朱秀说的一本正经,轻轻揉动鼻头,一脸痛苦。
史匡威黑脸狐疑之色不减,正要说话,有飞马传讯:“柴帅有令,骑军即将返回,请史将军列阵警戒,以防契丹人追击!”
军务要紧,史匡威只得瞪眼没好气地道:“回阵地好好呆着去,等回城老子再好好审问你!”
朱秀忙揖礼:“史节帅先忙军务,下吏告辞!”
说罢,跨上灰毛驴,溜溜达达跑了。
远处,一条由星星点点的火光组成的长龙蜿蜒而来,伴随的还有愈发轰鸣的马蹄声浪。
柴荣率领天雄军骑军顺利归来。
史匡威令步军方阵严阵以待,以防有契丹兵尾随。
一名兵士拎着几件东西走来,禀报道:“将军,在那边的乱草地里,发现一套契丹札甲和盔帽,怀疑有契丹兵躲藏在附近,是否派人搜查?”
史匡威接过检查,只是一套普通的契丹札甲,刀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放到鼻下仔细嗅了嗅,闻出一股死尸味,和朱秀身上闻到的气味十分相似。
史匡威眼眸微凝,不动声色地道:“应该是打扫战场时落下的,不必大惊小怪,送去给兵曹官收拢。”
“是!”兵士没有多想,领命而去。
史匡威黑脸古怪,喃喃低语:“臭小子,还敢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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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水河北岸,两万余士气衰落的契丹兵陆续渡河归来。
一杆白虎战旗下,一名金甲大汉端坐马背,身躯巍峨如山岳,方鼻阔口紫面,目沉似水,不怒自威,令人畏惧。
他便是刚到而立之年的永康王耶律兀欲。
耶律兀欲隔着淼淼漳水河,眺望晨曦下依稀可见的沧州城。
自从去年南下以来,沧州是他唯一折戟之地。
他记住这座河北坚城之名,记住了沧州防御使,柴荣,一个比他还年轻的汉军将领。
他更记住了,一种名叫黑火雷的可怕火器。
“派人全力刺探,这黑火雷究竟从何而来!两个月之内,我要知道答案!”
跪在他身前的,两名汉人装扮的契丹武士叩头领命,悄然退下。
“沧州....柴荣....耶律兀欲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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