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点燃,叼在嘴里,秦峥驰靠着椅子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陈悠悠前天夜里在医院说的话。
陈悠悠第一次说分手的时候,他压根没当真,可当她第二次提起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有一丝为不可查的憋闷跟慌乱。
“笃笃——”
门被叩了两下,高程的声音传进来,“驰哥?”
秦峥驰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进来。”
高程推门进来,一瞧里面的场景,愣了一下,“小陈医生呢,她不是来找你了?你们俩又吵架了?”
秦峥驰一愣,嘴里的烟掉下来打在手上,他一掌挥开,起身揪起高程的衣领,咬牙道,“你说什么?”
高程吓了一跳,愣愣道,“小陈医生在典礼开始后才入场,您那会儿正要上台颁奖,不方便联系,我就没说,颁奖结束后我给她打电话了,告诉她您在哪个房间,她……没找着吗?”
秦峥驰的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刚刚那一声关门声并不是他的错觉,刚刚的确是有人来过,那个人还是陈悠悠。
他猛地推开高程,冲了出去。
陈悠悠没走到卫生间,就大呕特呕起来。
一天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是苦涩的胆汁,可她还是想吐。
等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她才抬起头。
洗手间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睛下面一圈青黑。
为了这样一个人,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狼狈的模样,陈悠悠,你真贱!
她红着眼眶,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掬起一把水冲洗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彻底的从这段浑浑噩噩的感情里清醒过来。
等她平复情绪后,再抬头,原先的涣散的额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她抿起唇,擦了把脸,收拾好表情,背着包,大步离开。
她从卫生间出来,没走多远,就听见秦峥驰暴虐的声音喊她的名字,“陈悠悠,站住!”
陈悠悠身体停顿了半秒,直接跑了起来。
秦峥驰气急败坏,一边追一边叫,“给我停下!听见没!”
陈悠悠充耳不闻,直接从后门出去,挤到会馆外,没有散去的粉丝堆里。
秦峥驰一出来,就被那些迷妹层层围住。
陈悠悠回过头,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拦了一辆出租车,在秦峥驰眼皮子底下,径直离开。
她离开前的那个眼神,让秦峥驰心头一颤,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陈悠悠那里消失不见,他连抓都抓不住……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才被高程从粉丝那里“解救”出来。
一上车,秦峥驰就沉着脸,冰冷道,“订机票,回国!”
“驰哥,我都跟宋总约好了饭局……”
“我说回国!”
秦峥驰寒着脸,加重语气。
高程不敢再吱声,鬼都能看出来秦峥驰这会儿的心情有多糟糕,而这个糟糕,居然还是因为小陈医生。
要说秦峥驰对小陈医生没有一点儿感情,打死他也不信,可这俩人为什么都这么倔呢。
一个敢爱不敢说,一个压根儿就是个不懂****的白痴,哎……
一天时间,在韩国往返了一圈,来时去时,陈悠悠的心情判若云泥。
她无法在欺骗自己,她对秦峥驰的感情,已经在这两年内,被折磨得麻木不堪。
她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彻底离开秦峥驰的世界。
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起草了辞呈。
世界很大,想躲一个人很容易,其中一个,就是离开他所生活的城市。
老陈年纪大了,身体越发不好,她不想落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回去帮他打理小诊所,找个门当户对穷小子嫁了,这才是本该属于她陈悠悠的人生。
将辞呈打印出来,整齐的叠好,放在一个信封里,她打车去了南山医院。
刚从电梯下来,没走多远,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瞧见是唐夏,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在医院?”
唐夏打量着陈悠悠,发现她的气色很不好,黑眼圈很重,整个人有些消沉,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让人担忧。
她今天是因为唐诺被人控诉故意伤人的事来医院找殷承安的,只是看见陈悠悠这幅样子,就不想她跟着担心,就道,“你不是去韩国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陈悠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一下,“可能是时差没调整好吧。”
唐夏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去韩国调什么时差?她正想再问两句,突然看见她手上的辞呈,愣了愣,“你这是……要辞职吗?”
“我爸不是开了个诊所吗,他这两年年纪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总想让我回去帮帮她,我这两年在这里学得东西也差不多了,想回去女承父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