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出了包厢,才紧握住拳头,要不是刚刚他极力控制着,就不是卸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他闭了闭眼睛,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外面的严经理,他似有若无的勾了下唇角,淡淡道,“严经理,殷总喝多了把胳膊摔脱臼了,你们酒店可担待不起,送他去医院吧。”
严经理脸色稍稍一变,立马赔笑道,“沈总,今天的事,纯粹是误会,谁会想到殷总他居然……”
“这事儿您想怎么解决,我一定极力配合。”
沈先生像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电梯。
阅人无数的严经理,完全不明白沈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先生到楼下的时候,卢彦正匆匆朝这里赶来,瞧见沈先生,他本能的顿住步子,礼貌道朝对方电邮打招呼。
但对方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直接越过他,出去了。
卢彦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几秒,才扭头进去。
折腾了大半夜,胳膊总算是接上了,殷占轩腹腔隐隐作痛,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一个检查,结果一查,发现左边第三根肋骨生生被踢成了骨裂,现在喘口气儿震动着都疼。
他活了半辈子,也没在谁身上吃过这种憋屈气,沈濯云他算是记住了!
贴好膏药,休息了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皮道,“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卢彦立刻道,“张女士的病例,是在国外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存档,目前还拿不到,不过我查到了当年她在云安市时的病例,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病历,具体发病时间还不清楚,能查到的是二十年前的记录,张女士的抑郁症肯定比这么时间要早。”
他顿了一下,抿起唇角,低声说,“那个姜医生,是她的主治大夫,不过现在,好像是她的追求者。”
“追求者?”
殷占轩不觉冷笑,“你觉得沈峥嵘有病吗?放一个另有图谋的人在她身边?他还没老糊涂吧?”
卢彦闭上嘴,低着头,不说话。
殷占轩还想说什么,卢彦的手机突然响了,殷占轩白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他去接电话。
卢彦并没有出去,他拿着手机,低声道,“是夫人的电话。”
殷占轩一怔,没有皱了皱,抿着唇没说话。
电话在安静的病房里响了一阵,就挂断了,没等他提上一口气,电话就又响了,与此同时,病房门也被推开了,苏梅握着手机站在门口喘气,瞧见殷占轩没时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自打两个人开始协议离婚以来,他们就没再单独见过面了,因为财产分割的事儿,离婚的事,就这么一直吊着,转眼间就过来快一个月。
夫妻离婚因为财产分割闹红眼的不在少数,他跟苏梅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是抗拒还是有的,如今再见到苏梅,心里就有些不那么畅快,他紧绷着面部肌肉,语气有些生硬道,“你怎么来了?”
他几近反感的语气,令苏梅当即就变了。
她在家里接到卢彦的电话,说殷占轩出事进医院了,三十多年养成以殷占轩为天的习惯,让她知道的消息的时候,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心理,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而对方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她满腔的热血瞬间凝结。
她心中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也垂了下来,她抿起唇角,面无表情道,“来看看你死了没。”
殷占轩当即就沉了脸色。
“董事长,夫人是我打电话叫来的。”
卢彦低声插了一句,“当时严经理的电话来得很急,我以为您伤的很严重,就通知了一下夫人跟少爷。”
殷占轩剜了他一眼,丢了两个字,“多事!”
卢彦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刚要退出去,苏梅突然拦住他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卢彦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董事长跟沈先生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
苏梅一惊,“沈濯云动的手?”
卢彦还想说什么,瞥见殷占轩不悦的脸色,讪讪的闭了嘴,快步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苏梅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殷占轩了,这个在她面前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会被人打到进医院,还是沈濯云,真是狼狈……
沈濯云跟殷占轩之间唯一的冲突就是张雪蓉,如果是因为她……苏梅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她还真是白操心了,殷占轩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她的关心。
她进来半天不说话,殷占轩皱起眉,抬头望着她,“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