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来是怎么结束的,他已经不知道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已经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苏梅**的坐在后车座上,抖着身子,一张脸苍白无血色,看上去精神有些错乱。
肖潜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道,“伯母这样没事吗,要不要先去趟医院?”
“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听到医院这个词,苏梅突然激动得叫了起来。
殷承安按住她的身子,沉声道,“不去医院。”
说完看了一眼肖潜,想了想,沉声道,“去酒店吧。”
肖潜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抿起唇角,“刚刚的事,说不定已经有人泄露出去了,如果被媒体拍到,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到时候恐怕更难办,这样吧,先去那儿吧,我在市区还有一套高级公寓,交通治安都很好。”
殷承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道,“随便吧。”
肖潜眼神闪了闪,驾着车朝着自己的公寓驶去。
一路上,苏梅的没有再说话,她身上披着一件殷承安的外套,整个人精神恍惚,眼神看上去都有些涣散,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脸色惨白如鬼。
殷承安也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连他都知道,苏梅这次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殷占轩的底线,离婚,势在必行。
这么多年,苏梅在这段婚姻里活得有多卑微,他看得一清二楚,离婚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离婚这件事上,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去阻止,连同他自己那段婚姻,也一并结束。
肖潜经营着一间不大的电玩公司,这些年办得也有几分声色,这件高级公寓,就是他用自己创业所得的资产购买的。
一百八十平的复式公寓,上下两层,装修精致,位置优越,估价怎么着也得三四百万,殷承安其实挺羡慕肖潜的,至少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而他呢,就像殷占轩说的,离开了殷家,他什么都不是。
“擦擦吧,都湿了。”
肖潜递给他一条干毛巾,低声提醒。
殷承安愣了愣,还没从思绪里回神,肖潜见他不动,走进了两步,捏着毛巾动作自然的擦拭着他发丝上的水滴。
带着阳刚味的气息,入侵嗅觉,几秒之后,殷承安才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就把毛巾丢到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肖潜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那条毛巾,弯腰将它捡起来,动作自然的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挨着殷承安坐下。
“去洗洗吧,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先将就一下,当心感冒。”
殷承安没说话,低着头,双手插进发丝里,慢慢握成拳,好久,才嘶哑道,“肖潜,你说我怎么能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这么狼狈?”
肖潜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淡淡的说,“在你眼里,怎么样才叫不狼狈?”
殷承安夺过他手里的烟,深深地吸一口,吐出几个烟圈,沉默了几秒才道,“至少不该是我我现在这个样子。”
肖潜盯着刚刚他吸过的烟嘴儿,目光缓缓落到殷承安的唇上,几秒之后才堪堪躲开。
“人生都挺不容易的,每个人的背后都有难以言喻的故事,你只不过是把你的故事展现在了别人面前,你很真实,至少对于自己的感情,你从来不会掩饰。”不像我,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呵——”
殷承安低低的笑了两声,扭头望着他,“这是蠢吧。”
他又吸了一口烟,“你爸最近在国内吗?”
“不知道,怎么,你找他有事?”
“嗯。”殷承安淡淡的应了一声,“我妈离婚的事可能还要拜托你爸,如果打官司的话,我希望能为我母亲多争取一些东西。”
“我帮你问问。”
“好兄弟,谢了。”
殷承安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解开衬衣的扣子,将湿哒哒的衬衣脱下来,丢在一边,扭头对肖潜道,“楼下的卫生间能洗澡吗?”
肖潜怔怔的看着那副肌肉匀称的身材,几秒之后,才呐呐道,“能,我帮你去拿换洗的衣服。”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凌乱的朝楼上走去,殷承安扫了他一眼,光着脚进了浴室。
一大清早,电话铃就响个不停,沈先生翻了个身,捞起电话按了接听,“哪位?”
“是我,”老爷子的声音略微不自在,“那个,你还没起?”
沈先生捏了捏眉心,坐起身,帮躺下掖了掖被角,拿着手机拉开门出去了。
“有事吗?”
“你昨天参加葬礼出事了?”
老爷子试探的问道。
沈先生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才道,“消息挺灵通嘛。”
“都上报纸了,我能不知道吗?”
老爷子抬高声音说了两句,又低声道,“你妈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如果你是来打听她的消息的,那没有。”
“……”
“我就是随便问两句,”老爷子打哈哈道,“那个,昨天张嫂去买了些大闸蟹,你一会儿带唐夏过来吃啊,我先挂了。”
老爷子说完,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沈先生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灭了屏幕,将手机丢到一边,走到猫爬架旁,拿着逗猫棒戳了戳还在睡觉的毛团小朋友。
小家伙身子妖娆的蹬了蹬腿儿,懒洋洋的睁开眼,软软的“喵”了一声,一爪子将逗猫棒拍到爪子下,枕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