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安脸色极为难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难堪,屈辱,还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让他站在旁边僵硬的说不出话。
唐夏觉得胃里好受了点,才抬起头,刚要开口,突然看见站在殷承安身后五六米远的男子。
他一手抱着一个小小的盆栽,另一只手边放着一个拉杆箱,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唐夏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一手抱着一个小小的盆栽,另一只手边放着一个拉杆箱,一身风尘的样子,明显就是刚下飞机,此刻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唐夏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那一瞬间涌起的情绪,就像是被丈夫捉女干的小妻子,又尴尬又羞愧,顷刻之间,一张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殷承安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瞧见沈濯云,也是一怔,随即目光露出一丝审视,他很意外,沈濯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片并不高档的住宅区。
脑海突然涌起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他下意识地看向唐夏,后者已经别开眼,僵直的站在那儿。
他垂了垂眼帘,伸手将唐夏往怀里抱了抱,微笑着望着沈濯云,漫不经心道,“真是巧,沈先生也住这里?”
唐夏不知道殷承安在发哪门子疯,她皱着眉挣扎着,脸上渐渐显露出不悦。
夫妻伉俪情深的亲密互动,让沈先生的眸色一点点变深,他下颌的肌肉紧紧绷起,手指慢慢握成拳,深深地望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眸中露出一丝嘲讽。
手指一松,那呆在掌心的小花盆就直线坠落下去,“啪”的一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花盆歪倒在地,里面黑褐色的泥土迸溅的到处都是,那插在里面小小的幼苗,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像被人遗弃的小孩儿,充斥着哀伤。
唐夏的心猛然揪紧,抬眸望向他,而沈先生已经拉着拉杆箱扭头朝外走去。
玻璃门上映出他颀长的背影,孤寂而骄傲,她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可那压在心口的各种圈束她的规则,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张不开嘴。
殷承安见她不再挣扎,也微微松了松力道,埋头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你在怕什么,这一次有我在,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唐夏闭上眼睛,满心疲惫,许久,在殷承安以为她已经服软的时候,她猛地一下将他推开,力道之大,险些将他推坐到地上。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表情惊疑不定。
唐夏的情绪却已经稳定下来,她淡漠的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做不到。”
她语气笃定,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上了电梯。
殷承安看着她冷漠的面孔慢慢消失在门缝间,一脸哀伤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她望了望地上那株植物,微微眯了眯眸子,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一边说一边朝外走。
“唐夏去了m大?”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神露出一些深思。
那边卢彦说道,“m大那边来电说太太先去见了老爷子,然后又去水利系找董妡,太太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殷承安心里一紧,飞快地否认,“不可能,唐诺那么疼她,不会将这么危险的事告诉她。”而且,如果知道,唐夏绝不会这么平静,他了解她的。
卢彦沉默了几秒,低声问道,“殷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太太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你该怎么面对她?”
殷承安紧了紧拳头,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一样,无比煎熬,他咬着牙使自己冷下那颗心,一字一顿道,“等到那一天,她已经不是殷太太了,我又何须顾虑她的感受?”
卢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闽城那边儿刚刚来了电话,裴小姐让您给她回个电话。”
殷承安站在楼外,抬头朝那扇窗望了望,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