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沈老爷缓缓说道:“第二,既然有官员上交了证据,而且涉及官员,交给三法司去查,是大陈的惯例,诸位应该不会不知道。”
“第三。”
沈毅面无表情道:“第三,自洪德十三年开始,陛下发奋图强,终于在洪德十九年撵走了朱里真人,一统了天下,但是诸位扪心自问,从洪德十九年到现在,诸位的手干不干净?”
“或者我问的再直白一些,这十年时间里,诸位伸手的次数,是不是变本加厉了?”
沈老爷冷声道:“难道我沈七当年,带着无数将士,在前线出生入死打下来的半壁江山,是为诸位打的吗!”
“今日,是沈某要查你们,还是朝廷要查你们,诸位心知肚明,不用我多说,我沈毅只说一句!”
“都摸一摸自己的良心,真能做到无愧于心的,再到沈某人面前说话。”
说罢,沈老爷转身,拂袖而去。
整个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宰相宋垣,站在众人身后,扭头看了看新晋拜相的宰相张简,默默叹了口气,低声道:“张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给我们这些同僚透透气…”
张相公苦笑道:“我到现在都一脸懵,我能透什么气?”
说罢,张相公两只手拢在身前,长叹了口气。
“不过,这朝廷里的事情,与沈侯确没有太大关系…”
说着,他看向周元朗,笑着说道:“周尚书你说是不是?”
周元朗恭敬低头。
“回张相,沈侯多年领兵,与朝廷牵扯,的确不深。”
张相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这件事,三法司就辛苦辛苦,好好查一查罢。”
三法司的官员默默点头。
“是。”
…………
另一边,沈毅来到了宫门外,见到了已经被打的屁股皮开肉绽的骆勇。
动刑的是内卫,手法都是很讲究的,这伤口看起来吓人,但是回家躺上七八天准好。
只是皮外伤而已。
沈老爷看了一眼骆勇,然后蹲了下来,微微摇头道:“是你让他们这样打的,是不是?”
骆勇低着头,小声道:“是,下官得罪了太多人,打的惨一点,让大人们看了出出气。”
“蠢。”
沈老爷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你这个时候,绝不能被打的很惨,看起来很惨都不行,能够毫发无伤最好!趁着他们还没来,你现在立刻穿衣服回家,莫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惨状。”
“不然…”
“你就麻烦了。”
骆勇毕竟也是聪明人,他很快明白了过来,忍不住一个激灵,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虽然一瘸一拐,但是走路的速度,比起平常,甚至还快了一些。
沈毅默默目送他远去,然后回头看了看正在慢慢走出来的一众官员们,叹了口气。
朝堂,要经历迁都之后的第一场剧变了。
而这一场官场大地震,究竟会到什么程度,最终的决定权在皇帝那里,但是真正动手,却是在周元朗他们。
有骆勇开了这个头。
以周元朗的手段,至多一个月,他就会把这件事情给搞大。
直到有一天,洪德帝认为,朝堂上的平衡已经彻底完成。
沈毅正在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毕恭毕敬。
“侯爷,陛下请您过去说话。”
沈老爷默默点头。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