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宗同族,本就是一家!”讆
沈徽虽然不占理,但是见到沈毅这样质问他这个长辈,他便有些恼羞成怒,开口道:“又不是外人,顺手帮一帮…”
“将来老七你要是有事了,家里的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他这句话,沈毅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沈徽,开口道:“从前,我跟子常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时候,才最需要族人帮忙,可惜那个时候除了三兄与三嫂照顾我们兄弟,并没有见到其他的那些族人在那里。”
“今天,如果是三兄开口让小侄帮个忙,小侄二话不说就去办了,可是其他人…”
沈老爷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看向沈徽,缓缓说道:“至于大伯说,碰到事情了家里人也可以帮我,大伯当真以为,现在家里还有能帮的倒我的地方么?”
沈毅这句话,问的不温不火。讆
沈徽依旧有些下不来台,他恼怒道:“即便是不帮忙,当面说清楚就是了,哪有回了家,还躲着家里人的?”
“大伯知道,洪德五年小侄被人冤枉,蒙冤入狱,险些死在狱中的事情么?”
沈徽低头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知道。”
“当时非是三兄,小侄早已经死了。”
“而陷害小侄的,便是范修范侍郎的侄子。”
“范修一个刑部侍郎,便能让范家在江都横行无忌,甚至可以勾结江都县官,冤人性命。”
沈毅目光静静的看着沈徽。讆
“那咱们沈家,将来是不是也要如此?”
沈徽哑口无言。
“范修范侍郎,原本是很有机会位列九卿的,如今他人又在哪里?”
沈毅面无表情,开口道:“大伯,家里的人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该接济我自然会接济,但是家里的人,不能拿着我的名声去牟利。”
“今天打着沈家人的名义去要钱,将来就能打着我的名头,去行范东成之事!”
“大伯,我是个二甲进士,几年时间,做官做到兵部郎中,按理说哪怕现在辞官不做,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因此,家里人把我的名声坏了也就坏了。”讆
“但是…”
沈毅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但是我家子常,乃是三鼎甲出身的进士及第,前途无量,将来如果有人打着他的名声在江都胡作非为,坏了子常的名誉。”
沈毅沉声道:“莫怪翻脸不认人。”
见沈毅说了重话,一旁的沈陵慌忙上前,拍了拍沈毅的肩膀,挤出了一个笑容:“老七,用不着这么严肃,家里的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都是希望你们兄弟好的。”
他拍了拍胸脯,开口道:“你放心,回头我挨个去说他们,保证他们将来再不敢了。”
沈毅先是对着沈陵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沈徽,继续说道:“大伯,哪个百年世家,不是家规森严?家里人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了,将来咱们沈家真成了江都另一个范家,小侄第一个不同意。”
说完这句话,沈毅站了起来,对着沈徽拱了拱手道:“大伯,小侄今天话就说到这里,得罪之处,请您见谅。”讆
说罢,沈老爷又对着沈陵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沈徽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毅离去的背影,等到沈毅走远了之后,他才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狂妄!狂妄!”
沈徽怒声道:“中了进士当了官,就对长辈这个态度!”
“何其狂妄!”
沈陵还在正堂陪着老父亲,闻言这位沈三少爷默默的在老爹身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爹,老七有些话,说的并没有错。”
“他这个正主都还没有开口,家里的人都提前把钱收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讆
“我要是老七,我也不愿意见他们。”
见沈徽不说话,沈陵咳嗽了一声,低声道:“爹,您记得老七是哪年中进士的么?”
沈徽闷声道:“自然记得,洪德七年。”
沈陵点头道:“至今,也不过四年时间而已,爹…四年啊。”
“四年时间,老七已经升了八级四品了。”
“您也做过官,应当知道,这是何等的速度。”
沈徽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不乐意了:“正是因为他在朝中顺利,家里的人才想着拖他办点事情…”讆
“爹,这就是您想岔了。”
“子恒二十岁出头,便是正四品的品级,将来的前途何等远大?”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咱们沈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他的了。”
沈陵伸手,毕恭毕敬的给老父亲倒满了茶,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沈家要做的,就是不给老七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