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赵构烤着一盆炭,对张浚道:“今年冬天,真是格外寒冷!不过才十月中旬,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的一样。”
张浚道:“这些日子阴云密布,自然也就寒冷了些。等过几天天晴了,自然不同。”
赵构点了点头。又道:“昨日赵鼎来文,说王宵猎在河东地区大获全胜,太原旦夕可破。以二十万jūn_duì 全歼金军三十三万,此诚前所未有之胜利!”
张浚不以为然地道:“粘罕是金国是实权人物,河东的兵力自然多,王宵猎获此大胜并不意外。如果我们对面也有这么多金兵,这种胜利又有何难?”
赵构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兀术和挞懒已经南下,每人不过有兵数万而已。卿当妥善规划,用心指挥,胜了此二人,亦是一大胜!此战若能成功,金国还有何人?”
张浚起身捧笏行礼:“陛下尽管放心!如今我军训练精足,军械精良,自非金军可比!”
吕颐浩道:“兀术和挞懒带的多是女真人,勇猛善战,不可小视。”
张浚抬首昂然道:“王宵猎在河东,能灭三十多万女真人,我们就不成吗?似张太尉、岳观察、韩节度,哪个不是久经战阵,老于军伍者。现在手下兵卒精良,器甲犀利,女真人又如何?”
赵构点了点头:“张相公说的是。如今优势在我,又何必怕什么女真人?”
吕颐浩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从这些日子赵鼎上的奏章,吕颐浩能明显感觉出来,王宵猎的jūn_duì 与朝廷的jūn_duì 是不同的。这种不同,多大程度上影响jūn_duì 战斗力,可是难说的很。
赵构、张浚这些人对此根本不在意,总觉得朝廷中央军,怎么可能比王宵猎的地方部队差?王宵猎能获胜,那么朝廷大军更该获胜才是。可惜粘罕在西路军,东路金军兵力薄弱,打不出那样的大胜,让觉得可惜。
说话别人不愿意听,吕颐浩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本来是首相的位子,风头却被张浚夺去。任谁都看得出来,只要此次获胜,张浚回去就该升首相了。
见杨沂中在位子上端坐,一句话不说。赵构道:“统制为统兵大将,以为现在与女真人交战如何?”
杨沂是躬身道:“现在军中有了大炮,战力如何,臣不敢乱说。不过,如果女真人还似从前,要想战胜他们,也不容易。如果我军能全军用命,忠心王事,才能力保不败。”
张浚道:“统制过于小心了!今时今日,我军与以前早已不同。女真人善于用骑兵驰突,军中有了大炮,自然可以限制骑兵行动,岂能跟以前一样!”
杨沂中道:“相公说的也有道理。”
赵构看着杨沂中,又看了看吕颐浩,沉默不语。
徐州州衙,兀术和挞懒围着一堆火烤火,谁都不说话,气氛相当沉闷。过了很久,挞懒才道:“西京已破,粘罕被宋人所得,太原也不乐观。唉,现在是危急存亡之秋啊——”
兀术道:“王宵猎连战连胜,手下二十余万大军,南朝皇帝就不怕他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