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宋臣道:“当然认识。他们在附近结寨的时候,多有来往。只是二人渡河之后,道路阻绝,许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唉,这两年,真真是过得艰难!”
谷说完,摇了摇头。
看着李宋臣有些落寞的神情,薛成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前两年娄宿攻破了鄜延路,横行陕西,李宋臣等人就失去了与朝廷的联系。离黄河近的,如贾何、冯赛等人,实在难坚持,渡河投了李彦仙。李宋臣等人则坚守山寨,还不时打击金军。当然,他们也时常面对金人的围剿,实在不容易。
薛成道:“前些日子在富平,金军取得大胜,肆虐陕西。不久前金国四太子兀术攻虢州,镇抚带兵来援,打到了现在。我等正要占领绛州,一起守陕州。”
李宋臣道:“我等听闻了富平之战的消息,夜不能寐。富平一败,陕西全境不保,似我等在河东路的义军,又该如何自处?两年时间,不闻朝廷旨意,好似被这个世界忘了一般。”
薛成忙道:“如何会忘了!陕西京西,各处皆传都统名字。此次我大军前来,镇抚特意吩咐,要联系你们这些在敌后的义军。还有,镇抚吩咐我,若碰到你们,赠些金帛,以聊表心意。”
说完,吩咐亲兵去把准备好的金帛取来,双手端给李宋臣。
李宋臣看着金帛,许久没有说话。最后道:“我等处于金兵重围之中,自耕自食,要这些金帛有多少用处?将士们心心念念的,是得朝廷旨意,知道朝廷没有放弃我们。”
薛成道:“以前多有不便,道路通了之后自然不同。金军虽然占了陕州,大河南北还有许多通行的地方。朝廷若有旨意,自然会送到都统处。”
实际上赵构对河东河北的义军态度并不好,不是没有办法,根本没有诏旨给他们。鄜延路沦陷之后,朝廷对河东义军就是不闻不问。跟河东义军的联系,主要是靠李彦仙、翟兴等人。这话怎么能跟李宋臣等人说?朝廷如此,将领处理起来也难。
李宋臣点了点头。道:“我看统制军容极盛,非其他jūn_duì 可比。你们孤军深入,必然所图不小。现在河东路金兵不多,若统制有意,我等可以引你们攻城掠地。攻太原府可能较难,但其他城池,应该问题不大。此时河东路只有完颜银术可不足万人,守数十州郡,如何守得过来?”
薛成道:“攻破了城池,又如何守住呢?不能战胜金军在前方的大股jūn_duì ,占领后方城池,一时也没有用处。镇抚吩咐,除非作战需要,不要去进攻金军的城池,以免徒耗兵力。此次北来,我军占领绛州之后,欲南渡大河,与在陕州的jūn_duì 相呼应,迟滞兀术大军。”
“可惜!”李宋臣有些惋惜。“若要南渡大河,无非是穿过王屋、太行两山,或走垣曲,或东去走天顶关去济源。王屋一带的义军大多南下,投奔了李知州。太行的义军现在为太行忠义军,梁兴手下。梁兴本是泽州人氏,金虏南来,他聚集乡民抗金,人称太行梁小哥,聚集了不少兵马。统制若要渡河击兀术之后,最好是聚联系梁兴。大河南北,梁兴往来如平地,方便了许多。”
梁兴是王彦南下后太行山一带的义军首领,兴起较晚,此时名气比李宋臣小一些。不过梁兴受百姓爱戴,兵马较多,不断袭击金军,渐渐成为后起之秀。
薛成对这一带的抗金义军早有了解,虽然知道得不够详细,大致情形还是知道的。听了李宋臣的话,忙拱手道:“都统为河东义军领袖,若能相助,在下自然感激不尽!”
李宋臣道:“这两年,许多义军都被金虏攻灭,来往也少了。不过既是王师北来,我自当效命。若统制同意,我便以河东路兵马安抚使司之名,发文各义军,让他们前来相助。”
“如此最好!”薛成兴奋地一击拳。有了这些本地义军相助,对这一带的地理人文就了如指掌,作战容易许多。更不要说义jūn_rén 数众多,能起意想不到的作用。
王宵猎对现在河东路抗金义军的情形也不清楚,并没有具体交待薛成怎么做,让他伺机行事。薛成没有想到,此事竟然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