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山坡上,突然各冲出一队骑兵。看样子都是两三百人。一队绕前,一队则绕到后面,如风一般奔来。马蹄踏起的尘土,如云一般。
裴满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的宋军,气极反笑:“五六百人,也敢来冲我大军!儿郎们,去取了他们的首级!让这些宋人知道,在我军面前,他们如土鸡瓦狗一般!”
旁边有人称诺。而后人声鼎沸,顷刻之间,就有数百金军冲出阵来。随着这些人出阵,金军的阵形一下子乱了。只是金军不觉,有人在那里叫骂,有人在那里嘲笑。
牛皋提马到了山岗上面,看着轻轻抽出自己的钢刀,高声道:“鸣鼓!杀!”
一声令下,鼓声突然之间就响了起来。山顶上的宋军如潮水一般,向金军冲来。
马蹄声伴随着鼓声,大地好像都抖了起来。整齐的鼓声如同敲在心弦上,就觉得心像要跳出来。
看着数千宋军向自己中军冲来,裴满脸色大变。先前出现的宋军,带乱了自己的阵形,现在想整队也不可能。看宋军数千人,整体看起来虽然也乱,却都是分成小队,每队二三十人,显得有条不紊。
几个呼吸间,牛皋冲入敌阵。手中钢刀如毒蛇一般,专刺金军要害部位。一刀刺入,随手抽出,没有丝毫停滞。许多金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刺于马下。
宋军的习惯,除非是文人领军,作战时主帅领先冲杀。多次出现后边宋军大阵眼睁睁地看着主帅被敌军围住,却无可奈何。等到主帅被杀被俘,全军溃散。王宵猎对此深恶痛绝,一直想严令战时主将不得上前。只是经过了战争实战,还有后来军事训练发现,主将不上前不可能,只是要控制级别。按照宋军一将两三千人的编制,大约是这个级别的将领,战时要带兵冲杀。更大规模的战役,主帅只要在后边指挥就好,控制整个战场的走向。
牛皋是猛将。今天带三千骑兵出战,自然是冲在最前面。
宋军小队迅速把金军分隔开来,成为一个一个小战场。每个金军,都面对数名宋军的钢刀。虽然金军大多不惧生死,终是血肉之躯,很快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裴满和木塔鲁由亲兵护卫着,苦苦支撑。不过盏茶的时间,亲兵大多倒了下去。两人抽出钢刀,上前与宋军肉搏,杀得不可开交。
这场伏击战如同急风骤雨一般,不到小半个时辰,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只有最凶悍的十几个金兵紧紧围住裴满和木塔鲁,在那里困兽犹斗。
牛皋高喝一声,命令围困的宋军分开。看着里面的裴满,道:“胜负已分,你还要斗吗?早早弃械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裴满道:“你使条奸计,引得我大军浑乱,算什么好汉——”
牛皋不耐烦地道:“你们这些狗贼,杀死了多少手无寸铁有百姓!说什么英雄好汉!要斗爷爷就陪你,马上取你狗命!不想斗,早早弃械投降!”
裴满举起手中钢刀,直指牛皋:“我便与你决一死战!”
“你也配!”牛皋看看手中的钢刀,刀头已经残缺,便抽入刀鞘,抽出背上铁锏。“不想降,便先取了你的狗命!防御命令,今日是要全歼你军,倒不必留活口!”
说完,猛一抖马,直向前冲来。
裴满一声大喝,举着钢刀迎向牛皋。
两马相交,牛皋手中铁锏轻轻一磕裴满钢刀,把刀带到了一边。身子错过的时候,手中的铁锏高高举了起来,猛地砸在裴满后心。
一声惨叫,裴满从马上摔了下来,嘴中慢慢渗出血。
拨回马,牛皋看着剩下的木塔鲁几个人,不屑地道:“还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木塔鲁心胆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剩余的亲兵见木塔鲁不说话,纷纷要降。
牛皋命手下缴了剩余金兵的械,用绳子绑了起来。回身看战场,只见到处都是尸身,血流满地。命宋军取了金军的耳朵,上面带着表示他们身份的耳环。这是宋军计功的重要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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