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不吭声,气氛有些压抑,王宵转过话题。道:“趁着金军还没有南下,这些日子大家随着林教头多学习。不能因为胜了几场,就骄傲起来。许多军中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怎么熟悉。只有熟悉了旧的,才能够发展新的。”
邵凌道:“林教头对这军中事务自然是极熟的,学习并没有错。只是他少临战阵,对于将领该如何指挥作战却是不熟。只是跟教头学,只怕”
王宵道:“所以他只是教头,而不是军中将领。如何指挥作战,说实话,现在也没法教。虽然自古以来有兵书,说的也都好,但要读懂要看天赋。有天赋的人,读了受益非浅。没有天赋的,看着就只觉得云里雾里。你们在学习的时候,日常多聚一聚,商量着怎么教将领。”
曹智严笑道:“小舍人说笑!我们是什么人?怎么做得来这种大事情!”
王宵道:“怎么做不来?无非是刚开始做得不好,在实践中一点一点来改罢了。改得用心,时间用得久,总会完善起来。最怕的是不做,不是做不好。”
听了王宵的话,几个人在
王宵自然也知道做不好。自己最初只有几百人,几个首领,怎么可能恰好就是天才?大部分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好。但是有什么关系?没有天才,就不估事情了?无非是下苦力,勤能补拙罢了。只要大家用苦功,持之以恒地做,总会做出来的。
最怕的,是不开这个头。只要有了开始,慢慢大家慢惯,许多看起来难的事情也就不难了。
见众人议论不休,王宵道:“此事下去再议,今天就不多说了。你们若是认为不行,我就给你们列个章程出来,是一定要做的。好了,说一下此次繖盖山一战俘获的士卒。王俊兵马不少,说起来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俘获来的一千余人,按我的想法,是先统一训练。等到合格了,再与我们jūn_duì 混编。”
解立农道:“士卒无非是上阵杀敌,挥刀刺枪罢了,有什么好训练的。”
王宵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突然这样说,倒是有些问倒我了。为什么要训练?训练他们什么?首先是意识的训练。让这些人知道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jūn_duì ,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其次是纪律的训练。让所有人知道,要遵守什么样的纪律,为什么遵守,不遵守会怎么样。最后,才是作战技能的训练。知道怎么拿刀枪,怎么列阵,怎么打仗。训练完后,一分到各军,最少就可以上战阵了。”
底下的这些人当了一年多的兵,对于这些其实也模糊。听了王宵的话,觉得有道理,但总觉得与自己的理解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王宵看着众人,面带微笑。这些日子,自己不管布置什么事情,都觉得法,这是必然的。只要自己不错,坚持做下去,他们终会理解。
为什么要杨审卖酒楼?解立农家要卖地?甚至连自己家里,都把地卖了?没办法,确实是王宵刚才说的,必须要回避。不回避,jūn_duì 和官府就很难带了。到了最后,一个不小心就走上了老路。
宁愿多发一些钱,不要让属下自己去赚钱。他们手中的权力一旦跟钱扯上关系,那就再也扯不清楚了。要做生意,就不要来当官。纵然这样会错失一些人才,也是值得的。
要严格纪律,就必须从自己做起。自己不做,要求属下做,当世人都是傻子啊。王宵可以把自己的薪资定下高一些,纵然有微词,不会有大错。但如果自己家人做生意,属下就再也管不住了。
此时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毫无疑问,是岳家军。后人总是说,岳家军纪律严格,作战勇猛,是其他jūn_duì 所不能比的。问题是,其他jūn_duì 纪律不严格吗?一样严格。最少一部分jūn_duì ,纪律不差于岳家军。
为什么其余jūn_duì 他们战斗力不行?因为那些纪律严格,大部分只存在于表面,不能深入下去。岳飞是从自己开始,律己极严,管理家人极严,做出了榜样。有了这个榜样,岳飞军中的纪律才能够真正执行下去,严格的纪律才能产生正面效果。
想自己高高在上,钱财无数,花天酒地。让属下对自己忠心耿耿,战无不胜,这种了不起的人物或许有,但不是王宵。王宵会的,只是正常人的做法。从自己开始,还出来一支强大的jūn_duì 。
王宵也想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想穿好衣服,吃好食物,住好房子,不想费心费力地想那么多事情。可怎么做得到呢?没有办法,自己做在这个位置上,想做出来了不起的事情,就只能先从自己开始。这些属下,只能够这样做。不想这样做,那就从一开始剔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