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见夏侯令越听身子也越是前倾,两人几乎隔着桌子脑袋凑一起了,对于夏侯令之后会如何决断,苗毅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夏侯令听的很仔细,因为的确很在乎这事,也没留心到苗毅那偶尔闪烁的眼神,反而听着听着露出凝思神色,不时关于细节与苗毅问答推敲一番。
许久之后,两人都坐正了,略作回味的夏侯令执壶在手,为苗毅满上了,依旧低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他这言行其实已经做了表态和给了答复给苗毅。
苗毅道:“动手前想先请天翁帮个小忙。”
“哦!”夏侯令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担心对方要开始出后手了,“不知何事?”
苗毅道:“我早年是从正气门那边出来的,最近跑出点恶心人的事来,嬴家要把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让给广家,你说让就让吧,我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正气杂货铺已经不关我的事,谁知广家那边冒出个什么叫高岩的家伙,非要娶正气门掌门的孙女宝莲,这宝莲曾跟随我多年,求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好不管,就打了个招呼,正气门你们想控制就控制我也懒得管,宝莲的事就给我个面子,放她一马,这事就算过去了。嘿!谁知那个什么高岩竟口出狂言骂到我头上来了,我有点不懂这广家是什么意思了,当我不敢砸他的场子不成?”
原来是这事,还当什么大事!夏侯令一听乐了,端起酒杯抿着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嬴家和广家已经跟几家打过了招呼,保证了不影响大家的利益,至于什么掌控权捏在嬴家手里和捏在广家手里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正气门求到这边来的时候我也就没参与。那个什么高岩是广令公头房妾室高紫萱的侄子,也是广君安的表弟,高紫萱也就是广君安的生母。怎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开口找广令公说道说道吧?若只是娶亲的事,好办,我让卫枢跟广家那边的勾越打个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
情况哪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苗毅也懒得啰嗦其中的具体过程,呵呵冷笑道:“打屁的招呼,说好听的不听,给脸不要脸,我连他脑袋一起拧了!现在那个高岩正带着人在正气门扯皮,要强行下聘,得瑟的不行…也没别的事,麻烦天翁给下面递个话,那个什么高岩,我要了!”
夏侯令有些哭笑不得,“这点小事还用我这里动手?你手握兵权,手下有的是人,皆是精兵,连东军五百万精锐都敢动手,想弄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苗毅摇头:“不但是这家伙,信义阁那边也要麻烦天翁打个招呼,把广家的暗点透露给我,我派兵过去给他抄了!”
夏侯令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眯眼问道:“到了这个事口上,犯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吗?”
苗毅波澜不惊道:“天翁,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天后受辱之事不但是别人有怀疑,我也有怀疑,不知天翁是真的另有想法,还是真的一点都动用不了夏侯家的实力,不如小题大做试试,看看天翁对信义阁那边的影响力如何,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不能自己给自己画半天饼最后却啃不到,您说呢?”
如此赤裸裸的怀疑他在夏侯家的掌控力,令夏侯令心中隐隐有些冒火。
不等他开口,苗毅又继续道:“另外就是要让外面知道,夏侯家已经和我联手了,也好给陛下提个醒,让陛下开始关注,既然这个什么高岩刚好撞到了刀口上,所以不如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吧,开始让那几家注意,为我后续的动作压住阵脚!有此前奏,我一旦开始动手,别人包括夏侯家的人就都会认为是天翁在出手操控,是天翁开始对嬴家出手了,我灭嬴家为避祸,翻云覆雨的功劳则尽归天翁,此并非虚言,我身子骨弱,实在担不起这个名声!”
原本是没这路戏的,苗毅暂时也不想招惹广家,已经做了让步了,大事在即不惜委屈正气门,只求保宝莲一个清白,给当年一份情意一个交代,谁知广家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非要打他脸,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他,那他只好借夏侯家的刀来用一用了,有夏侯家压着,广家搞不懂情况是不敢随便出手的。
夏侯令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撇开了这个话题,又对联手的事提了几个疑问。
苗毅也就没再提正气门的事,磋商结束后重新易容,顶着夕阳离开了夏侯家。
回到擎天大树下的卫枢有些欲言又止,又不好让夏侯令交代出刚才和苗毅谈了什么,只得再次提醒道:“老爷,想必您对老太爷当年寿诞上的事情还有印象,牛贼不可小觑,谨防有诈!”
“小贼的确不简单呐,六道居然推出这么一个人物来,值得思量…”夏侯令琢磨着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到了嘴边又抬头道:“正气门那边有点事,你安排人去处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