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藏,王强回了竹峰。
眼前是熟悉的竹林,便是秋日也是满山青翠,一层一层叠在他的眼前,一阵风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如微风细雨,让他渐渐开朗起来的心境,顿时为之开阔。
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灵气,心里却想着自己只是一个穷鬼,无论是去白雪城见师妹,还是去雪山见圣僧,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宝贝。
想来想去,看来只能带上一些自己在春天里挖的春笋,吃不完晒干这些细细的笋尖。
竹峰,只有这样的食材了。
想来师妹不会嫌弃,雪山的圣僧也会喜欢这人间的烟火气。
喝了一顿酒,跟孟老头聊了一下午,回到竹峰只是在大殿里痴坐了一会,便天光渐暗,山间起了淡淡的薄雾。
飘荡在大殿外的院子里,如在林间罩了一层轻纱,心想这个时节的白雪城,会不会已经飘起了雪花?
而那个已经离开了数年的司马静云,不知还能否记得自己这个曾经的大师兄?
......
天还没黑,藏里的弟子们早就离去,孟老头起身准备关上大门回屋歇息。
正当他推上沉重的大门,欲要打开门边的两道阵法时,却有一只手伸进来挡住了将要命中的大门。
孟老头一愣,想想松开双手,看着推门进来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淡淡地笑了笑:“怎么,你得了什么宝贝,下山来看老头了?”
来人却是他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的玉芙蓉,打从掌教带着平安和小灵儿外出之后,孟老头便很少跟这几个家伙打交道。
谁知药尊玉芙蓉全然不惧孟老头,而是咯咯地笑道:“怎么,掌教不做了,玉尊妹妹闭关了,连你也不理我了?”
孟老头扭头往后堂走去,一边说道:“你要喝茶聊天,就先把大门关上,我怕风吹。”
玉芙蓉关上大门,跟在他的身后,问道:“王强那小子来找你何事,说来听听?”
人在天秀峰,可是药尊这几日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竹峰上的动静,盼着玉尊能早日醒来。
谁知玉尊没见着影子,倒是一天到晚都是王强摆出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想着掌教离开之前的交代,药尊这才连夜下了天秀峰,来藏里找孟老头打听,看能不能帮上王强的忙。
两人来到客堂坐下,还没等孟老头开口,玉芙蓉将带来的酒菜一式一样从食盒里取出来,摆在桌上。
孟老头想了想,倒了两杯酒。
直到喝了一杯酒,孟老头才问道:“说吧,你不可能为了王强那小子来找我,有事你在山上也可以告诉我。”
迟疑了一下,玉芙蓉皱了一下眉头,终于还是没有急着把话说明。
而是继续说道:“我是想着,估计明年春天王强那小子就能破境,他以后不是弟子,倒是可以做竹峰的长老了......”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恢复了青春,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跟哄小孩一样的玉尊,孟老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说道:“那是竹峰的私事,跟掌教跟你们天秀峰都没什么关系。”
喝了一口酒,孟老头笑道:“我早就说过,王强跟掌教的性子一样,太弱了......一个不适合做掌教,一个不适合当大师兄。”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唯一一个不怕事的硬骨头,却早早被你们出卖,被执法长老抢了机缘,而彻底跟你们决裂了。
这是他和玉尊的骄傲,也是天云山的痛。
心中一阵恍惚,忽然间生出了一种如果当初李修元没有离开,一直留在竹峰之上,挥手间便抹去了天云山上阴云的感觉。
正想得出神,玉芙蓉却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怎么,想你那宝贝徒儿了啊!”
孟老头闻言老脸一红,叹道:“奈何他心在诸天,压根就没将你们心中的圣地放在眼里,我这个做老师的又能奈何?”
还有一句话他不想说,以李修元所来的所为,完全可以做玉尊的师傅了。
这样的师徒两人,只怕是天上地下,也难得一见吧?
玉芙蓉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事,又要怪在掌教的头上,若不是他当初太软弱,不受执法长老的欺负......”
“打住,我看这样很好。”
孟老头摇摇头,淡淡地笑道:“这样很好,他以后就算回来也不是天云山的弟子,王强也是,以后遇到麻烦,让那家伙自己搞定。”
打从掌教带着平安、小灵儿离开天云山那天起,孟老头在心里便发了誓言。
除非天云圣地面对灭亡的危险,否则他绝对不会出手。
不是还有几个厉害的高手,还有一个从执法长老爬上去的掌教吗?喜欢折腾随便你们。
想到这里,孟老头笑了笑:“你也别去找王强的主意,我把他打发去了雪山找老和尚,修行佛法去了。”
玉芙蓉一听,顿时“呯!”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孟老头一跳。
嚷嚷道:“原来,我们天云圣地的大师兄,怎么跑去雪山出家为僧,难不成一个陈家的女人抛弃了他,他就要离世不成?”
说起王强跟掌教的事,便是玉尊心里也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