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兰姐的聊天是很愉快的,互相都有很多共同语言,理念的相似,彼此能理解,不需要多解释,甚至洛琪珊一些新奇的想法,兰姐依然能接受。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好几岁,可相处得轻松,丝毫不存在代沟的问题。
除此之外,洛琪珊还旁听了一下其他一些女人们聊天,看到她们的精神面貌都不错,谈论起关于女人,婚姻,家庭,男人……等等一系列话题,她们都有各自的观点,求同存异,各抒己见,在交流的同时也在互相学习着。当偶尔有一点争执时,兰姐的加入,在旁边说几句话便化解了。
洛琪珊开始很奇怪怎么这些女人对兰姐如此“服帖”,后来才知道,这俱乐部里的人几乎每个都是兰姐的听众。可以说,兰姐就是这群女人的核心主力,有凝聚力,但她却从不摆架子,待人处事很讲究,将这些名媛阔太太以及一些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女人们聚拢在这里,谈人生谈理想,谈玩乐,谈悠闲,谈老公,谈孩子……她给了这群女人一个温馨的去处,让她们在寂寞无奈的现实之外,有一个可以抒发的地方。
从俱乐部出来,洛琪珊对某些事情的想法更加坚定了,直奔医院而去。
她要问问晏锥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会同意让她参加治疗小组。
这已经是洛琪珊的一大进步了。以前,她根本不需要谁同意,她的一腔热血就是用来挥洒的,否则青春就会留下遗憾。她从不觉得自己伟大,在实际上她就是一个天使般伟大的女人。敢于投入到某些贫困落后并且疾病横行的国家去治病救人,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谁,都应该得到尊重。人类需要这样具有博爱情怀的无私奉献者存在,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光明源泉之一,他们是最可爱的人类之一。
可洛琪珊现在有所改变了,她没有只顾自己的意愿,她考虑到晏锥会怎么想,这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进步。其实她完全可以说,这是自己的事,是她的理想,她不想被任何人和事牵绊,她就该勇往直前坚决地去。但她没有这么执拗了,她开始懂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是单身,她有老公……不仅是老公,她还应该考虑到父母的感受。
晚上8点多,还没过医院的探视时间,洛琪珊来到了特护病房,晏鸿章的病房门口。
洛琪珊没有立刻敲门,因为不知道爷爷是否已经睡下。她给晏锥发个短信,说她就在门口。
很快,门开了,晏锥顺手就将门带过来关上,微微蹙起的眉头显得略有一点不悦。
“你怎么又来了?爷爷已经睡了。”
洛琪珊只觉得胸口一紧,美目里却掩饰不住几分柔情,压低了声音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嗯?”晏锥回头望了望病房的门,随即指指前边走道,示意去那里说。
又是这个窗口,两人站在这里,彼此都显得心事重重。
晏锥两只手揣在裤袋里,神情淡然,墨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她还不回家去休息,还要折腾什么?
洛琪珊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似是要看清楚他的每个反应。粉红的双唇轻启:“我收到我的大学导师发的邮件,邀请我参加国际红十字会组织的一个医疗小组,去尼日尔和另外几个贫困国家当义医,大约会在国外半年多,然后转到中国山区……前后大约要一年的时间。你……会同意我去吗?”
洛琪珊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莫名地有一点紧张,更多的是期待听到他的回答。
晏锥沉静的眸子猛地收缩,迸出两道精光稍纵即逝,那眉头拧成小山,紧抿的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去哪里?尼日尔?如果我没记错,尼日尔是全世界最贫困的国家之一,并且经常闹旱灾,那里不少人感染了痢疾疟疾以及肝炎等病……”晏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牙齿都咬紧了。
“嗯……”
晏锥铁青着脸说:“你自己什么意思?很想去?”
洛琪珊不想隐瞒,很诚实地点头:“是,我是想去,可我要先征求你的同意才行。”
晏锥陡然感到心底一股子烦躁的情绪涌上来,不怒反笑:“你是医生,是医学博士,你从事的工作那么伟大,这世界上还有无数人等着你去救,所以你要把自己全都奉献给你的理想?”
洛琪珊见他脸色不对,不由得感到心痛……他果真是不会让她去的。她该把这看作是对她的在意吗?她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在洛琪珊呆滞之际,晏锥却突然不耐地说:“随便你去不去,我不发表意见,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说完,晏锥转身就走,进了病房,关上门……洛琪珊愕然,他刚才说什么?不发表意见?那是什么意思?究竟同意还是不同意?或者说,这件事他根本就不重视吗?她这么晚了还来医院就为了说这个事,难道都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