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房间门被晏锥关上了,而他也没有离开。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望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冷冽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寒意,嘴角的嘲弄与不屑,如同是在观看一出三岁小孩的戏码。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走人,因为知道即使走了也于事无补,既然洛家的人来了,势必今天是要发生一些不愉快。
洛凯旋拽着晏锥的那只手已经被他甩开,洛凯旋见晏锥没走,也不再拉着他,但这浑身的怒火却是不加掩饰地窜出来。
“晏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女儿!珊珊还是干净身子,你怎么可以把她毁了?你……”洛凯旋激愤不已,说话都在抖,情绪太激动了。
洛琪珊的母亲更是红了眼:“我家珊珊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一定是你趁她喝醉了就对她……对她……”
“用强”二字,这女人说不出口,喉咙已经哽咽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
但在晏锥眼中,洛家的人就是故意的,是一家三口串谋了这一出闹剧,目的?洛凯旋一直都巴望着他能当洛家真正的女婿!
一阵一阵的骂声和斥责,密密麻麻将晏锥包围了,可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越发寒冷,整个人的气势宛如一座冰雕。
洛琪珊也在看着晏锥,她能读懂他这眼神的含义,只怕又是以为她和家人串通一气让他背黑锅?
洛琪珊的心脏在不断收紧,堆积起满满苦涩的汁液……她也不知道为何父母会突然冲进来,她也震惊,可这些,她怎么跟晏锥解释?说破了嘴他都不会信的。
好一会儿,晏锥终于是发出一丝低沉的嗤笑:“你们说够了吗?处心积虑的安排,演戏,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什么?本来我是想着息事宁人,可既然你们要这么做,想要把黑锅扣在我头上,我也不会受冤枉,不如,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处理。”
晏锥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冤枉,昨晚的事,他还一肚子的憋屈气愤没处发,现在洛家还要想使诈?这么急着赶来,不是事先预谋的又是什么?
其实这到是晏锥误会了,洛凯旋和夫人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知道昨晚洛琪珊喝白酒了,两口子不放心,怕出事,所以一大早就往这里赶,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房间地板上凌乱的衣衫,还有女儿一脸悲戚狼狈……当然在第一时间就认定是晏锥强了洛琪珊。
“冤枉?你居然说冤枉你?”洛凯旋气得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之前与晏锥之间的和平相处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女儿……分明就是你欺辱了她,还不承认?珊珊从小到大都很乖,在私生活方面从不放纵,唯一的男朋友只有梵狄可都没有发生过关系。珊珊洁身自好,可是你……你却侮辱了她,你简直不是人,你是……”
“洛凯旋!”晏锥一声低吼,打断了洛凯旋,凛冽的眼神横过来:“你何必惺惺作态?昨天你们fù_nǚ 通电话,我当时也在,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楚,分明是你利用这青峰度假村是洛家的产业,安排我跟她一个房间,不就是为了发生这样的事吗?现在到好,装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觉得恶心么?”
洛凯旋一愣,随即更加愤怒“放屁!是我安排你们在一个房间,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这个人还不错,是值得珊珊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和你爷爷一致认为该利用这次的机会让你们之间增进感情,希望能互相产生好感,所以才会把你们安排在一个房间,可没让你去欺负珊珊啊!我知道珊珊不会这么随便,而你爷爷也说你是个正人君子,说你一定不会趁机欺负珊珊,我们才会这样安排,但没想到,你……你竟然……”
“什么正人君子,我们都看错你了!你……你是个下流无耻的混账!”洛琪珊的母亲含泪怒视着晏锥。
“堂堂商会主席,炎月的董事长,晏家的继承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却还这么理直气壮,半点愧疚之意都没有,还提着行李打算就这么溜了丢下珊珊一人在这里?枉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是珊珊的良人,我真是瞎了眼!”洛凯旋目眦欲裂,激愤到了极点,竟然举起了一只手臂冲着晏锥挥去。
但这一巴掌是不可能打到晏锥的,他一抬手就稳稳钳住了洛凯旋,但他也因此而更加深了对这家人的厌恶愤恨。
“你们都别说了!”洛琪珊嘶哑的声音在喊,饱含着痛苦,目光直视着晏锥,身子不断在颤抖,呼吸紊乱,赤红的双眸里噙着晶莹一片,有着几分凄美的决然:“不关晏锥的事,爸,妈妈……你们错怪他了。昨晚,是我喝醉了发酒疯,我用他的领带将他绑住,然后把他给……不是他欺负我,是我欺负了他,我喝醉了,当时根本不能自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妈,如果你们不想女儿羞愤死去,你们就别再责怪晏锥,让他走吧,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他……”
安静……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听见压抑的呼吸声。
洛凯旋和老婆已经被洛琪珊这番话给彻底震住了,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晏锥面不改色,只是那双墨眸里快速闪过一丝丝诧异……万万想不到洛琪珊居然会这么说,这又是为何?难道真的错怪她了?这件事不是她跟她父母串通的?
这些念头在晏锥心底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抹杀掉,他暗暗冷笑,这恐怕是洛琪珊一时感觉太羞愧,所以才会临时改变主意吧,实际上这洛家人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这样,只是洛琪珊见我也不是软柿子,怕事情闹大,怕我真的报警,所以才装出一副坦白的样子。呵呵……这女人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看来,晏锥对洛琪珊的误解是越来越深了……
洛凯旋走到洛琪珊身边,痛惜地看着女儿,哆嗦的嘴唇里迟迟没发出声音,心痛不已。
“珊珊,这是真的吗?你说昨晚……是你……不……珊珊,你怎么可能那么做?你喝醉了顶多是摔点东西,不会对男人……”洛琪珊的母亲不肯相信,但女儿已经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
洛凯旋同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家女儿强了晏锥,而不是晏锥强了她?这么说,是他们错怪了晏锥?事实上,洛家才是理亏的一边?
洛凯旋和老婆就算是意识到这一点,那抱歉的话也无法对晏锥说得出口。
洛琪珊惨白的脸颊上一片凄凉,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倔犟地点头:“是……爸妈,你们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关晏锥的事。”
洛琪珊感受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当着父母和晏锥,承认这件事,需要多大的勇气?她本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只要她不说,晏锥就百口莫辩。但她做不到,她无法看着晏锥背黑锅。
洛琪珊虽是富豪之女,但她并不嚣张骄横,她为人光明磊落,敢爱敢恨,她内心是光明而正义的,她无法允许自己看着有人受冤。
所以,即使坦诚昨晚的事,会很伤自尊心,可她还是说了。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出来,今后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只可惜,这一切,晏锥不知情,在他看来,就算洛琪珊交代了,洛凯旋夫妇不再骂他了,但这一家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没了。
但晏锥也并非一点触动都没有。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的经过,确实,开始是洛琪珊很粗暴,偷袭他,将他绑住,可后来她的初.次被破的时候,他如果什么都不做,结果又会怎样?他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才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报复她,但这又何尝不是她自找的?事情的起因本就是她强了他,至于后来……
晏锥越想越觉得复杂,头疼,干脆不再想了。冷冷地看了洛家的人一眼,嗤笑着说:“没我的事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晏锥便转身再次将房门打开,而洛凯旋夫妇只能眼睁睁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