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则是继续往东寻找。
现在庞德已经杀到了箕关外,他那边还有一万多人,姜维完全可以与他东西夹击箕关曹魏守军,先放庞德进来。
然而沉晨和邓艾追赶曹叡的过程并不顺利,曹叡派人四处去搜寻呼厨泉,整个河南尹以及河内郡黄河两岸到处都有曹军出没。
二人不时就会遇到小股曹军部队,曹军见到他们就跑,虽然也抓到了不少曹军舌头,但他们也不知道曹叡具体在什么地方,徒劳耽误时间。
就这样到了六月十六日,上午食时三刻,此刻原武县以北的延津渡口处,曹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环顾着北面滔滔黄河,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对左右说道:“到处都没找到呼厨泉的踪迹,莫非这厮失踪了不成?”
近侍说道:“陛下,可能此人找了艘小船没有经渡口过了大河,现在追恐怕来不及了。”
曹叡接过侍卫递来的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这厮死不足惜,就怕他坏朕好事。此战若能全歼沉晨,大魏便无忧矣。若是此獠去告密,这才是祸事。”
“报!”
就在这个时候,有数骑飞奔而来,向曹叡禀报道:“陛下,西面成皋方向出现数千汉军。”
“哪来的汉军?”
曹叡本能说了一句,但随后醒悟过来,说道:“估计是沉晨从虞坂道派来羊攻洛阳的jūn_duì ,可恶,正赶上这个时候,朕把洛阳的jūn_duì 调集去搜捕呼厨泉了。”
因为虞坂道离得太远,所以最开始曹叡只听说了沉晨主力从沁水去并州,有一支偏师从箕关道攻打河内郡。
当时也猜测虞坂道那边可能会来人,但毕竟离得远,还没有消息。
再加上呼厨泉的事情让他昏了头,一时间竟然忘了虞坂道可能会来人的事情。现在他大抵也知道洛阳应该已经沦陷,这支汉军很有可能就是来追他的。
“陛下,我们快走吧。”
斥候说道:“那些汉军一直在往东面搜捕,很可能是来追陛下的。”
曹叡摇摇头:“怕什么,我们都是骑兵,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说着却是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他判断这支汉军应该是沉晨另外派出的羊攻洛阳jūn_duì ,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让他们攻破了洛阳,又得知自己在黄河岸搜寻呼厨泉,所以才过来追自己。
如果自己直接走的话,那这支汉军就会形成威胁,原因在于他的部队还在搜寻呼厨泉,没有集结在一起。
而汉军要是渡过黄河,直取箕关,放庞德的jūn_duì 进河内郡,那就麻烦大了。
两路羊攻的jūn_duì 一路势如破竹,往北可以从太行山进入并州突袭母丘俭,往南可以去骚扰司马懿的后方,对于并州和南方战事来说,都会变得十分糟糕。
想到这里,曹叡当即喝道:“这些人决不能让他们渡过大河,他们若是寻不到朕,往北渡过大河攻破箕关,那才叫坏事,来人。”
“陛下。”
左右亲卫立即涌了过来。
曹叡马上做出部署道:“派人去南面给司马懿传信,让他派人过来合围,再迅速召集散落在各地寻找呼厨泉的士兵集结,其余人随我来。”
“陛下。”
有人说道:“陛下万乘之躯,切不可轻动。”
“无妨。”
曹叡冷声道:“我祖父戎马一生,有何好惧?我们先去缠住汉军,待援军至则立刻歼灭来犯之敌,重新夺回洛阳。”
“唯!”
曹军士兵们轰然应是。
当下随着曹叡一声呼唤,两千多名曹魏精锐骑士勒转马匹,往西而去。
千骑卷平冈,滚滚如雷的马蹄震动整个旷野。
到下午时分,他们就接近成皋县,远处地平线上,已经能够看到无数黑影憧憧。
曹叡骑在马背上远远眺望,却没有下令立即进攻,而是停下观望。
此刻沉晨也骑在马背上,汉军早就听到了奔腾的马蹄,经过初期的十几秒混乱,随后迅速开始排列阵势严正以待。
沉晨看到远处数百名骑士列阵,山岗上有一骑,身边数名护卫保卫,因为离得太远倒是看得不清楚,但光看那人跟曹操类似的红色披风,就本能让人觉得那人就是曹叡。
“将军,是曹军骑兵。”
有将士说道。
沉晨皱起眉头道:“曹叡必在军中,传我命令,左右包抄过去。”
“唯!”
将士们顿时按照军令行动。
汉军便立即开始变阵,六千人左右各分出一千,中间的四千人开始结阵前推,左右两翼则向旷野上移动准备包抄。
曹叡见此情形,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进攻,而是继续观察形势,等待着时机。
过了片刻汉军靠拢了过来,他这才让将士们开始往后撤退,现在他没办法吊住汉军,因为马匹都是疾驰过来,已经有些疲惫,汉军这个时候想走还是能走。
所以他只能选择想办法打。
骑兵们就缓缓往东后撤,这里就是虎牢关东面的旷野,曾经驻扎过十八路诸侯联军的地方,地方宽敞适合骑兵打仗。
他们让马匹慢步后撤,至汜水东面的一条支流附近,马匹们徒步过河,随后在河对岸结起阵势。
很快双方越来越近,曹叡深邃的目光凝视,喝道:“杀!”
“杀!”
曹军士兵爆发出惊天怒吼。
接着按照曹叡的部署,数百匹战马直接冲向汉军主阵,一千多匹战马则向左边汉军右翼发起了进攻。
曹叡根本不打算与汉军主阵硬碰硬,而是采取游击战术,先破汉军的一翼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