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看周围乱象。
兵败如山倒,他的部队只有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的三万人。
而敌人大军四万余众,且士气高昂,光在城外射箭就能让城墙上无人敢站立,完全不是黄忠吕常文聘他们的对手。
城墙内外拥挤的士卒为了抢夺一条船只,连正在逼近的敌人都不顾了,谁还会再听他的命令呢?
想到这里于禁也只能长叹一口气,痛苦说道:“上船走吧。”
当下于禁的亲卫也立即加入到了抢夺小船的队列当中,帮助于禁和浩周夺到了两艘小舟,艰难推入外面洪水里,跳到船上逃跑。
城外也是一片乱象,整个于禁手头上就数十艘小船,小的只能载四五人,大的也只能载十多人。
但现在这些船基本都是超负载,小船能坐十多近二十,大的有些竟载了三四十人,船只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倾覆者、船翻者,甚至为了减轻负担杀同袍扔尸体者不计其数。
在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当中,于禁和浩周的船只也负载了,他们的亲卫上来根本坐不住,于禁也不忍心让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死在樊城里。
就这样两艘孤舟艰难地漂泊在洪水当中,仅仅划出了百来丈,就被波涛翻滚的洪水浪潮一个大浪掀翻。
幸运的是在那片地方有一处小山坡,刚巧小船漂浮在了小山坡下,船只倾覆之后,于禁被亲卫们捞到了那小山坡上,几乎连滚带爬,满身泥泞,极为狼狈地爬到了坡上。
再看远方樊城,荆州军已经杀到了西城城墙上,大量未来得及逃生的曹军要么掉入洪水中,被浪潮淹没,要么被敌人斩杀,要么跪地选择投降。
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坐船逃跑,整个樊城落入了荆州军之手。
于禁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
即便是自己活着回去,他也完了。
......
......
“报!”
就在黄忠文聘吕常攻下樊城,于禁被困在城外山坡上的时候。
距离樊城西北角大概十多里外的陵阳坡一带,沉晨正站在船上只上远眺。
洪水泛滥两岸数十里,不过越往北水就越浅,到了陵阳坡之后,水位下降到不足三尺。
所以沉晨的船队就不得不距离陵阳坡二里开外,在水中巡航游弋。
陵阳坡往北便是偃城,此刻夏侯渊和徐晃的jūn_duì 拖着大量船只,在坡地上迟疑不决,完全不敢下水。
他们的船只都是就近搜集的小船,属于渔船序列,而沉晨的却是专门用于战斗的中小型船只,像艨艟、斗舰、冒突、露桡、走舸、先登等等,都是战船。
先不说他们的渔船数量本身就不够,短短两日间也仅仅找到了上百艘小渔船而已。单说即便数量够,下水跟敌人交战死路一条。
因此哪怕他们其实晌午就接到了于禁派出来求援的消息,也根本不敢下水驰援樊城。
沉晨把他们给堵住了。
洪水中上百艘战舰来回巡航,虽然由于宽度问题,有的时候看着敌人船只较为零散,但谁都知道,一旦冲上去开战,自寻死路而已。
所以不管是夏侯渊还是徐晃,都是畏缩不前,只敢远远观望。
便在这个时候,沉晨主舰后方,一艘斥候小船如箭般在水上划行,很快来到了沉晨主舰,斥候士卒上船来到沉晨面前,单膝下跪道:“黄将军、吕将军、文将军已经占领樊城,大量曹军投降,敌将牛盖、何茂被斩杀,统帅于禁不知去向。”
“哦?”
得到这个消息,沉晨点点头,挥手说道:“返航。”
“返航!”
随着命令下达,船杆上士兵便挥动旗帜,向着远处游弋的其它战舰发出撤退的指令。
上百艘战船便纷纷扭转船头,向着后方樊城的方向驶去。
远处夏侯渊和徐晃站在陵阳坡的山头观望,见到这一幕,夏侯渊心急如焚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走了?”
徐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沉晨便是来拦截我们的,现在他们撤退,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樊城.......樊城恐怕是已经不保了。”
“什么?”
夏侯渊怒急攻心,持刀狠狠地向着地上的石头噼去,怒吼道:“这贼老天,为什么要下那么大的雨,为什么!”
轰隆!
似乎是随着他的这声谩骂,上天落下了一道霹雳惊雷,砸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下,令周围不少曹军吓了一跳,慌忙跑开。
唯有夏侯渊好似浑不在意,猩红的目光看向南方沉晨战船撤离的方向,眼睛里好像要滴出血来。
魏王令他飞速驰援襄樊,四天急行军好不容易抵达战场,却换不回任何战果。
如今樊城若是丢失,他怎么向魏王交代?
......
......
樊城战事已定,沉晨返航回去。
上百艘大大小小船只启程,向着樊城的方向行驶。
等靠近樊城之后,有徒弟兼部将单彝指着远处说道:“将军,那边好多曹军。”
沉晨看过去。
就看到樊城周边还是有不少丘陵坡地。
樊城被攻破之后,一些人乘坐船只逃跑,还有的用木板做救生圈,在水中漂浮。
有的人飘在洪水上,有的人则被浪打到了山坡间,还有的小船随波飘荡,江面上密密麻麻如蚂蚁般到处都是曹军。
很多人甚至被洪水几乎淹死。
看到这一幕,沉晨大手一挥道:“救人,把俘虏都抓起来。”
“唯!”
单彝拱手应是。
军令下达之后,百艘战船纷纷驶向远方樊城西门附近。
周围数里之内到处都是洛水的曹军。
怕是不下数千人之众。
沉晨的船队上去,不断救人,原地抓俘虏。
当他的舰船路过一座小山丘的时候,他看到了山丘上有数十名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曹军。
他们大部分为了逃跑方便,甲胃都脱掉了,或是打着赤膊,或是衣衫破烂。
唯有一人虽然狼狈,但上身居然还穿着一件较小的环锁铠。
环锁铠有点像锁子甲,就出现在汉末时期,曹植还写过《先帝赐臣铠表》来记录这种甲胃,属于较为轻便的轻型甲,非曹魏高级将领能有。
沉晨是识货之人,虽然那人面容憔悴,浑身泥泞,十分苍老,但他站在船上,试探性的问道:“于禁?”
于禁看着沉晨那张似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面孔,已是绝望至极,他知道那是沉晨,此战已败,双膝瘫软跪地,举手奉上曹操赐予的宝刀,悲恸说道:“于禁,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