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中国的败。
但就是这样的企业,他还没有死。还在倔强的,扛着技术受制,产业寒冬,散发着生机。
像是一个拳头,收了回来,他们或许受伤不轻,但仍然是聚而不散,甚至看不到半点松懈和破绽。
张松年和张宸祖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激动,伏龙这样的公司,哪怕从美国败退了,但在浪潮中力争上游有竞争力的国内大城市省份,无一不是对他们抛出橄榄枝。
不客气的说,如果程飞扬要来南州谈建设,南州四大班子都会围着他转。
只有眼界高远的人才看得到这其中的价值。
伏龙这样处于产业上游的公司,兴许核心产值不高,目前也就几十亿,最不济百亿而已,但间接拗动的产业链条,那是百倍以计。全球的半导体市场大不大?不过千亿美元而已,但这个上游产业拗动的是下游全球几十个产业万亿美元的市场,而且关系着信息社会的方方面面。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工业高科技净产值,和金融地产以及低附加值产业不一样,这是一个国家的核心竞争力,所带来的效力是惊人的,而且是惠及子孙,千秋万代。
但可惜的是,蓉城不会让他们走,哪怕是换来震荡代价,也要留住伏龙主体,而其他类似鹏城这类政策宽松有深化改革战略支持的高速发展城市,大概才是伏龙拓展的首选,他们南州最多分一杯羹,但这杯羹都还轮不到他张松年这个级别来分。
程飞扬的这杯羹是分不到了,但是眼下,岂不是正是一场从龙之役?
程燃位于科大,李太行知道他是谁,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泄露,这说明了无论他还是伏龙,都是想保密,不带来困扰。然而现在却对两人直接道明。
这其中的意味大了去了。
领会了这些,才能明白两人互看一眼的激动从何而来。
“你在科大搞集成电路设计大赛,你难道是打算以科大为平台,为伏龙做这些方面的建设?”
“有这个想法,但不是伏龙出资,我有自己的规划……”
程燃把一些个想法跟两人提了出来,包括解释了目前已经得到了arm架构授权,并且打算依托arm指令集研发自己的微架构,依托李院士,科大为平台靠背,在芯片上下苦功,争取打造一款实现自主电路创新,达到自主知识产权,产业化的芯片。
程燃没有讲更多更大的前景,这也是对目前的汉武的要求,也就是需要项目组能够参考到arm那些对现今的国内研究员而言大师级的设计,能够从中得到启发,揣摩,吃透这些技术,然后能够实现电路创新。就可以算走出了第一步了。
这第一步很难,也很有效果,这是技术知能的追赶,是意识层面的提升。这是需要汉武项目组奋战攻关,甚至都不是技术积累,还需要灵感技术爆炸,等同于你面对大师的作品揣摩作画,而且你也要以期在日复一日的这种揣度中,得到大师级的灵感,同样成为一名大师的过程。
这需要的不光是努力,还要天赋。天赋有两种,一种是先天,一种是后天。先天天赋不赘述,后天天赋则是可能你以前没有这种天赋,但你不认命,不排除在大量接受相关知能下的突然开窍。像是一个唱歌难听的人,突然有天掌握到技巧,翻天覆地成为歌星。不是没有,不是不可能。
搞芯片要赌这种可能。
这是薛定谔的领域,在不断试错中找到正确的路。一万条路,正确的只有一条,你每天尝试一条路,也许运气好第二天,或者一两个月就找到了。最怕运气不好,就是一万条路,一万天,人活85岁三万一千天,三分之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有arm的架构已经大大减缓了这个时间,等于是给了一条主干道,但在很多支线,仍要遵循这个办法。需要建立大量的数据库,不过好在的是,当这种数据库不断的完善,认准了一条路,在这条路上的经验越来越多,往后走得也会越来越快。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汉武计划’已经开始筹备了?这个名字真好,真的非常好!南州也在大力发展这方面的产业,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们这边也可以双方碰一碰,帮着出点力。”张松年的兴奋已经透露了出来。
“南州响应国家政策的《纲要》我看过了,表示要突出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但过多强调政府对组织领导,顶层设计的干预,行政味道太浓。对于涉及国家重大安全问题的项目,政府可以通过某种方式适当监管,但其他应该放手相关公司在市场上自由发展。如果强调行政,必然会出现各种问题,如对专家组和资金管理机构的权力寻租,以求获得投资基金和经费的情况,甚至可能出现金融支持的漏洞。”
程燃心忖这就是就是该泼冷水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这话一提,张松年和张宸祖都愣住,然后进行了思索。
其实这就是程燃先前那一番开诚布公的好处。现在面前的两位官员,至少都把程燃当做了同等地位的人来交流,而直接忽略了他的年龄和资历。
两人都没想到程燃居然会提出这种角度的问题,等于是在对现今南州,乃至更大层级上的行政指标和规划踩刹车。
这个青年,哪怕是远超同龄人的视野和能力,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亚于迎向巨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