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过去都装着没看到秦承炎的样子,但他还是走过来了,挡在了我和杜明熙面前。他盯着我挽在杜明熙臂弯上的手,眸光寒得能滴出血来。
他明显瘦了,只是三天不见啊,眼睛都陷到眼眶里去了,脸上胡须没修,乱七八糟很浓密。看习惯了他风流倜傥的样子,看到他这样好心酸。
然而杜明熙的警告一直在我脑中盘旋,本身我已经做了件他无法容忍的事,再不敢造次了。
于是我冲他莞尔一笑,道:“炎哥哥,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
我说着把杜明熙靠得更紧,头都要搁在他肩头了。他还很配合,伸手把我手握在了掌心里,唇角也挂着笑,是挑衅的笑。
秦承炎的脸阴霾至极,他只是看着我,满眼绝望和懵懂。可能他一直在质疑我陡变的原因,但我和杜明熙在一块儿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炎哥哥,我和明熙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被他看得惶恐不安,又怕露出破绽,又怕杜明熙会借机发怒,于是越过他就想走,但他伸手拦住了我们俩。杜明熙瞬间脸一沉,怒了。
“你做什么啊,真是的。”
我忙推了一把秦承炎,虽然很轻,但也把他推了一个趔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杜明熙就走开了,我看到他目瞪口呆地杵在那儿,跟石化了般。
“夕夕,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都走了几步,秦承炎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我顿时鼻头一酸,眼泪花就浮上来了。但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杜明熙的手挽得更紧了。只是我发现他的胳膊很僵硬,想必那话又令他如鲠在喉。
这个英国人叫弗兰德,也是做药材生意的,杜明熙跟他聊的时候,我就面带微笑地坐在旁边,不参与他们的谈话。
我隐隐约约听得懂一部分,好像是杜明熙要通过弗兰德进购一批西药,但他的中介提成要三个点。两人因为抽的点数僵持不下,最后不欢而散了。
弗兰德拂袖而去,杜明熙则在酒吧没离开,黑着脸坐这儿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我在边上战战兢兢看着,心里一阵阵发憷,不晓得他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劝也劝不住。
就这会儿,酒吧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还有不少穿军装的日本人。我很怕他们,就一直坐在杜明熙身边不敢动。
但在这样的氛围下这些人是不会矜持的,尤其眼下日本人在都城还狂妄得很。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日本人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都像是当杜明熙隐形似得,只盯着我笑。
我轻轻扯了扯杜明熙的衣角,跟他说边上有人在看我,他醉眼朦胧地瞥了我一眼,冷冷道:“有人看你,证明你还有点儿可取的地方,不至于一无是处。”
“……”
他一句话令我哑口无言,原来他已经厌恶我到这样的程度了,可他为何还要坚持娶我,娶回去膈应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