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片僻静的河岸出现在青登眼前。
青登远远地就看到河岸上伫立着4道模糊的人影。
等距离再凑近了一些后,青登看清了这4道人影的模样——这4人分别是2名中年人、2名年轻人,他们的脸上都戴着一张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面具。
在他们的中间,躺着一个……不,应该说是躺着一具大腹便便的尸体才对!
尸体的死状奇惨,是脑门中刀而亡。
观其模样,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自其伤口中汩汩淌出的鲜血,将他的整张脸都给染得面目全非。
青登赶到的脚步声,自然而然地将那4名面具男的视线、注意力给全数引了过来。
在瞧见来者是何人之后,这4人的眼睛都霎时焕发出讶异的光辉。
“……你们是什么人?”青登一边沉声质问,一边压低身体重心,抬手按住定鬼神的刀柄,“你们……可是讨夷组的人?”
与讨夷组之间的关系,早已是你死我活的青登,可是无时无刻不盼着讨夷组的残党们尽快伏法。
青登有听闻:讨夷组的残党仍在四处作乱。
他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讨夷组的残党又出现了,才这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面具男们中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中年人……即一之濑呢喃道:“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呢……”
一之濑的话音刚落,站于其身旁的海老名便高高举起摊开的双手。
“仁王阁下,别误会。我们并非攘夷志士,更非讨夷组的人。”
青登的眉头并没有因海老名的这一席话语而松开……反而还蹙得更紧了一些。
青登还没来得及把话接着说……那位戴着棕熊面具的年轻人,就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哦呀哦呀……你就是仁王吗?嗯……和传闻中一样,是一位长相、身材都和佛寺里的‘仁王像’相去甚远的年轻武士呢。”
哗啦啦啦……
“棕熊面具”一边说着,一边把右手探到腰后,摸出了一把锁镰。
“喂,阿久津。”一之濑眉头猛地一跳,快声道,“你想做什么?”
被唤为“阿久津”的这名青年,以欢愉的语气应答道:
“没什么,就只是觉得今夜既有有缘相见……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来好好地试一试大名鼎鼎的仁王的实力!”
说罢,阿久津猛地抖开手中的锁镰,婴儿拳头般大的分铜划出笔直的黑线,径直飞向青登的脑袋!
锵!
剑出鞘!
在瞅见阿久津突然朝他发动攻击的下一瞬,青登立即拔剑在手。“乓”的一声,一剑击飞了分铜。
“嚯……”阿久津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后一拽链子,正朝地面落去的分铜便像是被装了遥控装置一般地飞回到他的手上。
“喂,阿久津。”海老名声音低沉,“别做多余的事情,该撤了。”
“我就和仁王过几招。就几招。”阿久津左手抓着镰刀,右手提着分铜的链子,“呼呼呼”地像大风车一样甩动分铜,“海老名先生,我也是知道的……你应该也很想知道仁王的真本事到底如何吧?”
“……”海老名蓦地不说话了。
趁着海老名沉默下来的这当儿,阿久津把双脚一岔,将分铜甩得更快、更有力起来。
“仁王……我上了!”
呼——!
圆柱形的黑色分铜,再度急速逼近青登!
——锁镰术么……
刚从焰火大会归来的散漫心情,迅疾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进入“聚神”及战斗状态的凝重情绪!
所谓锁镰,是一种由农具镰刀发展而来的奇门兵器。
由镰刀的柄底再接一条末端系有金属重物的锁链而形成。那块金属重物被称作“分铜”。
因为体积小易隐藏,可砍可砸、可近战可远攻,所以自古以来便是忍者们最钟爱用的武器之一。
青登还是第一次碰见这门久仰其盛名已久的武术……他陡然发现自己今日真是有好多个“第一个”。
早上第一次地和使薙刀的高手(佐那子)切磋,晚上第一次地和使锁镰术的神秘武者对战。
因对锁镰术的战斗风格毫无了解,青登首先采取着保守的打法。
他自下往上地挥剑,再度挥剑磕飞了阿久津朝他扔来的分铜。
分铜摇摇晃晃地飞向高空……阿久津不慌不忙地轻拽链子,将分铜收回的同时,改用镰刀对青登发动攻击。
同样的进攻方式——重重甩出的镰刀,飞向青登。
物体形状的不同,使得镰刀的飞行轨迹与分铜有着极大的不同。
锋利的镰刃切割空气。
倘若被打中了,青登的脖颈、胸口得多出来条大口子。
一直这么站着挨打,既不是青登的战斗风格,也并非取胜之道。
所以此番,青登主动大步向前。躲过飞来的镰刀并试图近身阿久津。
这个时候,阿久津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庞……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哗啦啦啦!
链子剧烈甩动。
阿久津将一股特殊的力道、技巧传递进手中的铁链里。
霎时间,因青登的前冲而落于青登身后的镰刀,唐突变向,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被猛力后拽的镰刀,直奔青登的后心窝。
而在同一时间,阿久津将手里的分铜甩出,直击青登的面门。
镰刀、分铜一前一后地夹击而来!
腹背受敌的青登,也暂时顾不上什么反击了。
他就势向左一个翻滚,从原先的奔跑路径中脱离出来。
青登的主动闪避,令失去攻击目标的、正相向而来的镰刀与分铜陷入了“坦诚相见”、即将于半空中撞作一块儿的窘境。
不过,阿久津再度以奇特的技巧一抖手中的铁链。
紧接着,这两样武器便像是两头有着生命、会严格遵守主人命令的宠物一样,划着弧线飞回到阿久津的手中。
手掌肌肤才刚触及到镰刀冰冷的刀柄,下一瞬间,它就被又一次地甩出……
青登有种正和二刀流剑术对战的感觉。
镰刀和分铜便是阿久津的双刀,两把武器不间断地发动着连绵不断的攻击。
镰刀一过,分铜立刻飞了过来;刚击飞分铜,镰刀又闪着寒芒向青登张牙舞爪。
攻势猛烈也就罢了,最棘手的是“手”还特长。
阿久津手中的铁链,少说也有5米。
也就是说,他的最远攻击距离,足有5米上下……比一般的薙刀、长枪都要长得多。
从阿久津的动作来看,不难看出此人也是久经战阵、作战经验极丰富之辈。
他全程保持着对“间距”的高度敏感,绝不给青登任何近身他的机会。
只要青登有任何试图近他身的举动,他就立即后撤或是用镰刀、分铜逼退青登。
对锁镰这种武器极不熟悉的青登,时常难以分辨接下来朝他攻来的武器,是镰刀还是分铜。
躲闪这两种武器的轮番攻击,相当困难。因为镰刀和分铜在阿久津的手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至少青登是没法挑什么毛病出来。
战局乍一看——持有着“攻击距离比青登广”、“青登不熟悉锁镰的攻击方式”这2大优势的阿久津,已然占据了上风。
但青登对此,却是不急也不躁。
一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信心。
虽远远不敢说自己已经绝无敌手了……但由无数场生死决战的胜利砥砺而成的自信心,让青登有着不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战况,都有着破局的决心。
二来是自己体内的系统,也认证了眼前的敌人并没有多可怕。
因为“孤胆”并没有发动!
——“手”没人家长……这倒没什么。
——主要是那把镰刀和那块分铜是个大麻烦……
能从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个角度飞过来的这俩武器,是导致青登迟迟无法近身阿久津的最主要原因。
为了防御这2件飞来飞去的麻烦玩意儿,耗去了青登大量的精力与心神。
——既如此……
一番思忖过后,青登默默地将定鬼神交到右手,腾出的左手搭在了甚少使用过的胁差刀柄上——
噌!
一长一短的2把剑,在青登的双掌里交相辉映!
“二刀流?”阿久津发出错愕的声音。
在一旁观战的一之濑、海老名、戴着“猕猴面具”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也纷纷眼闪讶色。
“仁王。”阿久津一边用力甩动手中的分铜,一边问,“你原来还会使二刀流的吗?”
“……”青登理都不理阿久津的询问。
这种问题,没有对来路不清的不明人士回答的必要。
让对手摸不清自己的底细——这也是一种战法!
见青登不理会自己,阿久津咧嘴一笑。
哗啦啦啦啦!
铁链的甩动声又一次大响起来。
但这会子,阿久津迷惑地发现:青登的打法忽地保守了下来。
不再一直伺机近他的身。
也不怎么再举刀防御他的攻击。
就这么伫立于原地,只靠步法来进行躲闪。
阿久津的心中虽疑惑,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听过。
一下……又一下!
像2只猛禽一般飞来飞去的镰刀与分铜,以目不暇接的攻击频率和迅雷般的攻击速度,反复扰乱周遭的大气。
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划着弧线、自上方欺身而进的分铜,即将打中青登胸膛的这电光火石之际……青登那一直以下段架势垂低的左手胁差,猛地上抬!
他并没有用刀刃来将分铜击飞。
而是用刀背紧贴连接分铜的铁链!
铿!
青登一挡、一卷。左手腕灵活翻动,将分铜的铁链卷紧在胁差的刀身!
下一瞬,成功地用左手的胁差紧紧缠住分铜的青登,像忍耐已久、饥饿已久的猛兽似的猛蹬后足。
因为起步的力道太大,青登的后足直接铲飞了脚下的一大块泥巴。
“弹射起步”的青登……笔直地冲向仅剩一把镰刀可用的阿久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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