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不必担心,耶律将军无论心中是何种想法,他都不会拿匈奴国运不当回事。”乌子虚宽慰道,“既然耶律将军去了前线,您也该放心了。”
“我怎么能放心得下?若是他赢了这场战,那在百姓心中,恐怕就只有耶律将军,没有可汗了!”宇文旭说到这,眼睛都变红了,足见他内心的愤恨。
乌子虚皱着眉,久久没有说话。
宇文旭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前一亮:“乌大人,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乌子虚迟疑片刻,果断地摇了摇头,“这方法有伤人和,臣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宇文旭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下来,“我是可汗!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乌子虚摇了摇头:“可若是耶律将军败在了楚国手中,那会搭上千千万万个普通将士的性命!可汗!您不能这么做!”
然而在乌子虚说出这话后,宇文旭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反复踱步,最后说出了一句话:“是啊!若是让舅舅败给了楚国,那他便不再是人人心中的战神了!”
“到那时,兵权也会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手中!”宇文旭越说越激动,神情装若疯癫。
见此情景,乌子虚立刻跪了下来:“可汗!您要三思啊!”
“乌大人,你在楚国待了些日子,怎么学了楚国文人那股矫情劲?”宇文旭摇摇头,“这法子是为了匈奴好。”
“从古至今,哪个可汗不是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的?”宇文旭满是兴奋,极为自信的说道,“我也要成为父王那样的人物!我要让匈奴上下,都臣服于我!”
乌子虚摇了摇头,似是还在埋怨自己的莽撞。
而宇文旭的眼中,早已剩不下其他人了。
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化作实质,马上他就要成为匈奴真正的主人了!
乌子虚张口,似是还要说话,宇文旭却抬起手,制止了他剩下的话。
“乌大人,你不必再说了。”宇文旭正色道,“我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将兵权全都掌握在我手中!”
说到这,他便目光灼灼地盯着乌子虚道:“若是除掉耶律家族这个隐患,那就只剩下了呼延一族了。”
“不知乌大人可有什么妙计?”
乌子虚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
见状,宇文旭更加断定乌子虚必定有什么好主意,连忙追问:“乌大人不妨说说看。”
在一阵迟疑后,乌子虚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的确是有一个妙计。”
在宇文旭暗藏激动的注视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利用便是利用流言蜚语,将呼延家一网打尽!”
“呼延一族在百姓心中名望甚高,若是不管不顾便将其全族铲除,只会引得民心动荡,更会成为千夫所指。”
“但我们只需要在呼延闻的身上按上一个罪名,再做实了他这个罪名,便能让他的名声臭了,最后只需我们派出jūn_duì ,将呼延家层层包围,便能轻而易举的铲除他们!”
闻言,宇文旭激动得连连点头。
“不错!”宇文旭斟酌着这个主意,眼睛都亮了:“什么罪名最合适?”
“说呼延一族与楚国勾结,伙同楚国人杀害了先可汗,如何?”乌子虚幽幽道,“到时候,我们只需在上朝时揭穿此事!”
宇文旭的眼神一阵变换,最后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一切都交给你去办了。”
乌子虚闻言,立刻跪地:“可汗放心,臣必定将此事办得漂亮!”
宇文旭赞赏的看着他,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乌子虚是一百个满意,更因为乌子虚的文臣身份,对乌子虚十分放心。
如今在匈奴,乌子虚能够投靠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乌子虚这人可以放心用。
宇文旭笑了笑,拍着乌子虚的肩膀以示信任:“你要是能替我将呼延一族铲除,那从此以后,你就是匈奴的国相!”
闻言后,乌子虚一向是平静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激动之色。
“臣定当不负可汗所托!”
“我信你!”
宇文旭点点头,眼见乌子虚快步离开,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做派,满意的笑了。
不怕乌子虚没野心,正相反,越有野心的人越好控制,就像是乌子虚。
宇文旭想到这,得意的笑了起来。
如今想来,他比父王还要聪明许多!最起码他懂得怎么掌控人心!
乌子虚一离开大殿,脸上的激动之色就缓缓消失了,他沉着一张脸,缓步走出了王庭。
对于乌子虚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筹谋陷害呼延一族的事。
既要做的逼真,让宇文旭真的相信,又要留有翻盘的余地。
乌子虚眯着双眼,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他的内心充满了兴奋。
多年的筹谋,总算是看见了曙光!
而一直跟在乌子虚身后的耶律寒,在见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后,越发做实了对他的怀疑。
乌子虚这人有古怪!
耶律寒皱着眉,正准备继续跟上乌子虚的时候,却听见乌子虚轻笑了一声。
“耶律将军,你何时也做这么不体面的事了?”
对上乌子虚眼底讥诮的笑,耶律寒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了。
他下意识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恶狠狠地刺向了乌子虚。
不论乌子虚有什么古怪,只要今日除掉了他,那就将祸患根除了!
然而乌子虚的武功比耶律寒想象中的更强,眼见剑尖即将刺向乌子虚的面门,乌子虚却迅速转身一挡,从剑身传来的力道震得耶律寒手心发麻。
耶律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子虚。
乌子虚笑了笑:“承让了,耶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