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听着他鬼哭狼嚎的叫喊,头皮发麻,下意识就将脏抹布再次塞进了他的嘴里,岳荣一愣神,随即就将抹布扔在了地上,大哭道:“连你也欺负我!”
岳荣的声音缓缓远去,岳明硬着头皮看向谢宴:“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有什么办法?”谢宴叹了口气,“只能想办法哄一哄了。”
见谢宴眼中的无奈笑意,岳明背后一寒——这是替陆源佑感到的不安。
看大人这模样,只怕不会轻易的放过陆将军,陆将军在大人手中,只怕得脱层皮了,因为能够哄县主开心的东西,都十分昂贵。
想到这,岳明在心底默默地替陆源佑哀悼。
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
正午时分,太极殿大门打开,长身玉立的男人缓步走进了太极殿。
皇帝本是在赏玩手中的玉石,见到谢宴的身影,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在谢宴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而谢宴脚步看似平稳,实则有些气虚,脚步甚至都有些颠簸,细细观察,就能发觉他的脚步是一瘸一拐的。
见状,皇帝立刻高声道:“李德海,还不赶紧将椅子搬过来!”
谢宴站在原地,冲着皇帝行了一礼:“皇上,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皱着眉,冲谢宴说道,“不说别的,你先坐下!等你坐下后,再慢慢的跟朕说!”
谁知道他刚说完这话,谢宴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皇帝板着一张脸:“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心虚?”
“臣没能完成皇上的任务,没能将蜀地叛军的首领头颅摘下来!”谢宴沉声道,“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闻言,眼神一阵变换,最后他抬了抬手,温声道:“朕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你何必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叛军头颅的身边势必有层层把守,以你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
谢宴没能成功,这是皇帝早就预想到了的,他对谢宴的失败一点都不生气。
正相反,若谢宴将叛军首领的头颅给拿了回来,他倒要觉得是不是谢宴随便找个人的脑袋来敷衍自己,更甚是跟叛军早有勾结,企图用此事来麻痹自己,好趁机夺了自己的皇位!
皇帝笑呵呵的将谢宴搀扶了起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你不必担心,朕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于你,你依旧是朕最重视的臣子!”
谢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皇帝都看在眼里,这么一来,他对谢宴更加满意了。
在皇帝的注视下,谢宴沉声道:“叛军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如今蜀地境内,几乎是人人皆兵,算上这些人,蜀地的叛军势力多达十万人!”
闻言,皇帝的脸色从方才的和缓,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紧接着,谢宴又说了一句话:“臣潜入叛军首领的府邸时,发觉里面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叛军首领对他十分尊重,口中还称呼‘小殿下’。”
霎时间,皇帝的脸如同是天上的阴云一般,变得黑沉沉的:“小殿下?”
他反问了一句,见谢宴点头,他内心的惶恐瞬间席卷了全身,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们当真是这么喊的?”皇帝咬牙切齿地问道。
谢宴点点头:“臣听得一清二楚,臣想着,那人或许就是皇上您一直在寻找的……先太子余孽!”
皇帝恨恨的磨了磨牙,恼声道:“看来他果然是没死!朕的好侄儿不仅没死,还与朕作对!他难道不知道先太子当初是谋反被朕率兵捉拿的吗?先太子畏罪自杀,他的儿子倒是扯起了他的大旗试图谋反!当真是不知所谓!”
“朕是天命所归!朕是真正的龙子!他怎么敢?”
皇帝反复说着这些话,不像是充满信心,反倒像是利用这些话来鼓舞自己。
谢宴低着头,无论皇帝说什么,他都始终应着。
皇帝在脸色一阵扭曲后,咬牙切齿地问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臣不曾看清。”谢宴摇了摇头,“叛军首领的宅院戒备森严,臣也只是混进去了片刻,就被人发现了,险些要将一条手臂留下,好在是得上天眷顾,这才平安的逃了出来。”
谢宴这一句话,终于让皇帝留意到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臂。
皇帝叹了口气:“都怪那些叛军!你先回去好好修养!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朕绝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
“能够替皇上办事,是臣的荣幸!”谢宴拱手道,“即便没有赏赐,臣也心甘情愿!”
谢宴的一番话,让皇帝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他拍着谢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只要你好好跟着朕,朕绝不会亏待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说罢,皇帝就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谢宴站在原地许久,似乎是在沉思。
很快,谢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