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宁出了周神医的小院,带着春玉马不停蹄地朝着点东院走去。
“重伤昏迷”的裴安临,就住在东院。
东院内的气氛沉凝,几步一个护卫,他们无一例外,眼眶都是通红的。
裴安临在裴家威信极重,这些护卫更是与他有着出生入死的感情,现如今知晓裴安临“性命垂危”,一个个的眼眶都是红着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着实是忍不住。
见状,顾宁赶紧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做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
她小步往里走,因为袖子遮住了视线,险些绊了一跤,好在是春玉及时搀扶住了她,顾宁捂住脸,这会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但落在其他人的眼中,顾宁这模样就是伤心过度的体现。
他们目送顾宁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卧房,互相对视一眼,想到了昔日裴安临待他们的好,眼中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全都落了下来。
卧房内,到处都是浓浓药味,闻上去十分难闻。
顾宁一进去就咳嗽了起来,裴安临躺在床上,一张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看上去仿佛是死人的肤色。
见到顾宁,他中气十足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对付顾清秋吗?”
一旁的大长公主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掌:“都让你说话小声些了!说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装病?”
面对大长公主,裴安临忍气吞声地将话憋了回去,小声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顾宁,声音变得十分微弱:“事情都办好了?”
顾宁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顾清秋可好对付了,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给我下蛊,下蛊既然成功了,她当然就走了!”
“什么!”裴安临的声音又变大了,“她对你下蛊?她人呢?我非要让暗卫去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舅舅!”顾宁连忙拦住了他,“您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有云蝶在,这点蛊虫根本没事。”顾宁笑盈盈地伸出手,在裴安临与大长公主的面前晃了晃,“你们瞧,我服下了云蝶给我的药,就能让这个蛊虫陷入沉睡,而且还能让顾清秋毫无察觉。”
裴安临跟大长公主都盯着顾宁手腕上的那一个黑点瞧,眼神很是凝重。
“云蝶那小丫头的手段当真有效?”裴安临很是怀疑,“她毛都还没有长齐,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大长公主沉吟片刻,也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的确,云蝶年纪小,就算天赋再高,也难免会有学得不到位的地方,不如让周大夫替你瞧一瞧。”
“云蝶的本事,可是连周大夫都亲口承认了的。”顾宁挑了挑眉,开口替云蝶正名,“您可别小瞧人。”
一听是周大夫都承认了的本事,裴安临顿时没话可说了,毕竟周大夫的本事放在那,他既然说云蝶有本事,那云蝶就一定是有本事,就连大长公主,都没再质疑云蝶了。
见状,顾宁故意做出幽怨的神情,叹了口气:“原来在舅舅跟外祖母的眼里,我说的话还比不过周大夫。”
“周大夫的本事可是宫里的太医都拍马赶不上的,我自然是相信他了。”裴安临没有安慰顾宁的意思,反倒是告诫道,“平日你对周大夫还是要尊重一些,别整日揪着他的胡子玩!”
闻言,顾宁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周大夫分明是将她当做了孙女看,她揪周大夫的胡子,周大夫还乐在其中呢!就像是裴老将军一样!
大长公主见舅甥两人越说越远,轻咳了一声,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顾清秋哪来的蛊虫?她又找了什么能人异士?”
顾宁听见这话,点头如捣蒜,一口气将南疆的恩怨说了出来。
“这么说,南疆已经乱了……”裴安临两眼放光,“现如今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消停点吧!”大长公主狠狠地一拍他的脑袋,语气不善,“出什么病?欲攘外必先安内,你瞧瞧现如今楚国内的局势!皇帝可是愈发昏庸了,说不定你在前线杀敌时,他后脚就能将裴家给抄了!”
闻言,裴安临跃跃欲试的神情瞬间收敛了不少。
见裴安临这般模样,大长公主这才看向了顾宁:“你说说,那云天长什么模样?”
“云蝶说,他长得十分阴柔,身体也很是虚弱,平日最不喜日光。”顾宁皱着眉,仔细地将云蝶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眼见着大长公主的脸色愈发凝重,顾宁心中咯噔一声:“外祖母,您该不会见过他了吧?”
她说到这,神情间就满是担忧。
云天这人手段阴狠且用蛊高明,万一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大长公主下蛊了呢?
“我这就请云蝶过来!”顾宁咬牙道,“说不定云天已经对您下手了”!
“不必担心。”大长公主挥了挥手,“我只是听探子们说过,顾清秋与这个男人有所往来,但当我们的人赶到那时,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你所说的蛊……他当时离开得匆忙,想必是没什么机会给人下的!而且赶往那的都是禁军,他也不会蠢到暴露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