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拆人家给的东西,不太好吧?
虽然她也想知道这么重的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在未婚夫的长辈面前,她绝不能失礼!
这时,大长公主轻咳了一声:“好了,今日我请陆大人来,是为了一件事。”
陆世楷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在信中,大长公主已经透露了几分,说她手中有能够解决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当下最棘手的,不就是正在蔓延的天花吗?
陆世楷见大长公主朝着身后招招手,桂嬷嬷将一张纸拿了过来,动作十分小心,不像是拿着一张纸,倒像是拿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这是可以医治天花的药方。”大长公主缓缓道,“是宁儿在一本古籍中找到的,若是由裴家出面,只怕会引起皇帝怀疑,思来想去,由你来公开这个方子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陆世楷震惊地抬起头:“医治天花的药方?”
他以为是东宫流出来的那张方子,摇了摇头道:“这样贵重的东西,平民百姓是用不起的。”
“这可不是太子手中那张鸡肋的药方。”大长公主冷笑道,“你先看看再说话。”
饶是稳重如陆世楷,在接过这张药方时,手指也不由颤抖了一下。
他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得出这张药方上都是些普通的药材,寻常百姓都能负担得起。
“当真有效?”
“有效。”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
一旁的裴安临面露不耐:“若是没效我们也不会拿给你,这可都是周大夫用染了天花的病人试过的,只需十几日,就能痊愈。”
陆世楷眼神一阵变化,最后他小心郑重的将药方收好,朝着大长公主与顾宁分别行了一礼。
“多谢县主!多谢大长公主!”
这一张药方的价值,陆世楷不敢想象,换做一般的世家,定会趁此机会大肆敛财或是用此药方来积累名声。
可顾宁却愿意将这张药方公开,还不愿宣扬裴家名声。
实在是大德!
陆世楷的眼神炽热,看着顾宁是愈发欣赏。
顾宁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神有些飘忽。
毕竟之后她还要蹭陆世楷外甥的气运呢。
顾宁低着头,避开了陆世楷火热的眼神。
裴安临没好气的瞪了眼陆世楷:“看什么呢!”
谢宴跟顾宁的事,他还没找陆世楷算账呢!
想到这,裴安临就将袖子往上卷了卷,粗声粗气道:“老陆,咱们去练武场比划比划?”
顾宁闻言,惊讶的眼神在陆世楷跟裴安临身上徘徊。
陆世楷一身白袍,还蓄了胡须,看上去就是个儒雅的文人,根本不像是会武的,他竟然还能跟裴安临比划?
大长公主咳嗽一声,裴安临顿时闭嘴了,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宁儿,你先回去待着,我有些事要同陆大人商量。”
闻言,顾宁没有丝毫犹豫,逃也似的往外走。
见她离开,陆世楷笑了笑:“宁儿是个好孩子,她与谢宴成婚,我也能放心了。”
“你倒是放心了,我可不放心!”裴安临恶声恶气道,“我父亲都被气病了!见都不想见你们陆家人!”
陆世楷讪讪一笑,他知道裴家人对顾宁十分疼爱,现在被捧在手中的明珠被自己外甥哄了去,面对裴安临时,他着实是有些心虚。
大长公主咳嗽一声:“安临,不可无礼。”
裴安临低下头,幽幽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走来了一个人。
谢宴风尘仆仆地从宫里赶了过来。
他的出现,让陆世楷颇为惊喜。
但接下来,从谢宴嘴里说出的话,让他脸上神色由喜转忧。
“舅舅可知晓……二舅舅他做的事?”
陆世楷的一颗心沉了沉:“他做什么了?”
对陆源佑的心思,他隐约有些猜测,当着大长公主跟裴安临的面,他一时间不知当不当讲。
但谢宴已经说了:“郑天师是二舅的人,在二舅的指使下,他竟然想让皇帝立宁儿为后!”
“什么!”裴安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对两人怒目而视,“你们陆家人安的什么心!连宁儿都要算计!”
“裴兄不要着急!我这就去信问问他到底是何居心!”陆世楷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但眼下裴安临的怒火必须要得到安抚。
“是何居心?哼!不过就是觉得自己实力够了,想要一脚踢开我们裴家了!”裴安临虽然是武将,心却不粗,“还有就是担心宁儿跟谢宴成婚后,我们裴家会借此机会掌控朝政!他那点小心思,还以为能瞒住我们?”
陆世楷愁得眉毛都要掉了,埋怨的看了眼谢宴。
若是将此事先告知他,他再去找陆源佑算账不就行了,如今闹到了裴家面前,怕是不能善了。
“取消婚约!立刻取消婚约!”裴安临恼怒道,“宁儿可不是任你们欺负的!这门婚事作罢!”
“舅舅不可!”谢宴急切开口,“我已经派人解决了郑天师,他绝不敢再胡言乱语了!皇帝也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他素来神情冰冷,这还是陆世楷第一次见他这样急迫的模样。
陆世楷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大长公主与裴安临分别作了一揖:“公主、裴兄,你们放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