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从背后传来的戏谑声音,让楚云逸变了脸色。
“父皇念及谢大人的救命之恩,从不舍得让谢大人行礼,太子殿下这样做,莫不是自诩比父皇还要尊贵?”
楚孟扬在天寒地冻的冬日,挥着一把折扇,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他的出现,让楚云逸的脸色更是难看。
“你怎么来了?”楚云逸不悦道。
“太子殿下设宴,我不敢不来。”楚孟扬摇了摇头,感慨道,“我只是个小小的皇子,可不敢与太子殿下作对。”
楚孟扬的话阴阳怪气,处处讥讽,让楚云逸心中怒火直往外冒。
顾清秋见势不妙,连忙在他身边低声劝慰:“殿下,今日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您别忘了此次宴会的目的。”
闻言,楚云逸将心中怒火压了又压,这才冷眼看向楚孟扬:“既然皇兄来了,还请上座。”
“不不不。”楚孟扬连忙摇了摇扇子,“我今日来,就是看看你的身子如何了。”
楚云逸眼皮一跳,恨不得堵住楚孟扬的嘴。
但他的身份,注定他此时只能站在原地,听着楚孟扬叹了口气:“我之前听闻你在外面受了伤,不能人道,唯恐你不能再有子嗣,但今日看你脸色,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与太子妃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楚孟扬一改刚才的温声细语,说话时的声音极高,在花园中的每个人几乎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伤疤被揭开,楚云逸的脸色黑如锅底,那些被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砰”地一声闷响,楚云逸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楚孟扬的脸上。
楚孟扬捂着右眼,嚷嚷道:“太子殿下,我这也是关心你的身体,你怎么打人呢?难道真的如外界传闻……”
他越是说话,楚云逸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不能再有子嗣的恐慌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日日惴惴不安,而这些焦躁悉数在此刻化作了怒火,让他再也没了理智。
“你还敢说?”楚云逸将楚孟扬压在身下,又是几拳砸向了楚孟扬,“那日的人就是你派去的!是你给我下的毒!”
对上楚孟扬眼中的不屑,楚云逸背后突然一凉。
就在这时,顾清秋扑了上来,泪水涟涟:“二殿下,太子殿下可是的罪过您?您为何要将不能再有子嗣的名声栽在我家殿下身上?那日殿下身中剧毒,所幸是萧院正医术高超,将殿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殿下的身子虽然虚弱了些,但他却没有您说的那些病症!”
“殿下好歹也是您的亲兄弟,您不盼着他好,倒是盼着他终身不能再有子嗣,您好狠的心啊!”
顾清秋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楚云逸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铁青,将顾清秋揽在了怀中:“二皇兄,我敬重你是我的兄长,这才对你处处礼让,若是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语,我定要上告到父皇面前,让他替我做主!”
闻言,楚孟扬不怒反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太子既然没病,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
他扯下了两人间兄友弟恭的伪装,直接冷笑着将此事大声宣扬。
楚云逸虽是被戳中了心事,但在顾清秋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冷静了下来。
“父皇也知晓这件事,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父皇,若我真不能再有子嗣,父皇又怎会让我坐上这太子之位?”
顾宁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高兴了?”谢宴凉飕飕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顾宁缩了缩脖子,正想挤出人群,却被谢宴牢牢地捏住了腰:“你下次在做这些事之前,先同我商议,有些事,无需你露面。”
谢宴语气虽冷,但眼神间却带着担忧。
若是输了,置身事外的顾宁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因此,所有与楚云逸或是楚孟扬有关的事,都该是他出面。
然而顾宁却在这时定定地看向了他:“我有些好奇,外祖母与外祖父既不偏帮太子,也不偏帮二皇子,可放眼看去,整个皇室中可用的成年皇子唯有他们两人,即便是她们野心勃勃,今后想要裴家独揽大权,也该从年幼的皇子中选一个出来才是。”
“可我见他们的种种动作,都不像是有属意皇子的意思。”顾宁声音缓慢,但字字句句却像是重如千钧的巨石砸在了谢宴的心中,“谢宴,裴家究竟支持谁?”
花园喧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两位皇子的争吵中,可谢宴什么都来不及想,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