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并没有被我故作轻松扮出的鬼脸逗乐,反而皱紧了眉头,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原本我还心存侥幸,想着你能幸免,没想到你也……”
说着,两颗硕大的泪珠从眼窝滚落下来。
看到她哭,我的心一阵抽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强装镇定道:“咱们一起进的滇王墓,势必雨露均沾,我又怎么会躲过去?”
随后,我揉乱了她一头秀发,佯怒道:“倒是你,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声不响的玩消失,遇到事总想着自己扛,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李迪抹了下眼睛:“这东西危险的很,时常会控制我的心神,让我生出一种伤人的冲动,我怕……怕在我不自知的情况下伤到你。”
“现在不怕了吧?咱们已经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几句闲话过后,我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是我的疑问。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龙婆怎么不开门呢?”
“我昨天下午就到了。只是这龙婆怪得很,无论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开。后来我打听过村民才知道,她性情古怪,每天天光大亮才开门给人看事儿,日头偏西就关门谢客,就算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她都死守这规矩。”
“看来她是有真本事的……”我赞叹一声。
不可否认,修道之人大多都有各种各样的偏执,也就是平常人所说的规矩,并且随着他们道行的加深,规矩越来越大。
比如,我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每天只给三个人看事,看完后即便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再接待。
这种规矩的形成,不一定都是在摆谱,也可能是因为其中有一些不可抗拒的事儿。
等待总是枯燥与无聊的。
我和李迪在龙婆家门口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猜测着这鬼脸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之前那个婆婆说不是蛊。
我们在进入滇王墓之前,在那个原始村寨中避过虫,就是说也不是痋。
那会是什么呢?
讨论了半天,我俩也没研究出名堂来,要是这龙婆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我俩就只能找个远离人间的山洞互啃了,然后再变成一张皮。
日上三竿,气温升起来的时候,龙婆家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丫头,从门里探出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和李迪。
在北方,问卦算命、破邪看风水者多是男性,而这里却全为女人。
这大概跟这一地域的文化传承有关系,据我所知,蛊文化就是传女不传男的。
眼前这个小丫头十有八九是龙婆的弟子。
小丫头生得特别俊俏,唇红齿白,扎着两根小鬏鬏。
她将我俩上下打量了几遍后,从门内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们跟她进去。
随她进了院子,我边走边打量。
院子挺小,三间老屋,院中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杂物。
此情此景让我忽然生出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来。
这哪里像是个高人住的地方?
简直跟垃圾堆差不多。
硬着头皮走跟着小丫头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