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喜欢改革。在政治上,汉哀帝即位后,于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接受大司空朱博的奏请,取消成帝绥和年间的官制改革,恢复丞相、御史大夫的二府体制。同时亦取消州牧,恢复刺史。
不过,到了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五月,汉哀帝又恢复三公体制,但将御史大夫改称“大司空”,将丞相改称“大司徒”,并提升大司马的地位,使其为三公之首。这三公新改之后,分别由董贤、孔光、彭宣出任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哀帝还想改革司直、司隶,并增设司寇一职,但事情还没确定就驾崩了。
在汉哀帝的在位时期,宫室、苑囿、府库的收藏已经很多,百姓的资财富有虽比不上汉文帝、汉景帝时期,但人口达到鼎盛,是有汉以来最多的,于是哀帝也想改革经济。
哀帝继位初期,以左将军师丹代替王莽担任大司马辅左朝政。师丹一上任就向汉哀帝提出限田限奴的建议,企图使汉家摆脱厄运。
经过群臣讨论,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等制定具体规定:诸侯王、列侯、公主、吏民占田不得超过三十顷;诸侯王的奴婢以二百人为限,列侯、公主一百人,吏民三十人;商人不得占有土地,不许做官。超过以上限量的,田蓄奴婢一律没收入官。
这本来已经可以说是做出过一定妥协的改革,但依旧遭到了把持朝政的权贵的反对。首先是遭到丁、傅两家外戚的反对。而汉哀帝本人对这一诏令也没有实际的支持,特别是后来他竟一次赏赐董贤两千顷土地,是限田最高额的近七十倍,于是限田、限奴婢令就成了一纸空文。
在朱翊钧看来,高务实怎么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董贤”?别的不说,高务实当时说朝廷应该收商税的时候,那可是在原本没有税种的情况下,让京华主动上缴相关税收,以此来开风气之先的。
更不要说赏赐不赏赐了。算起来,他朱翊钧这么多年下来赏赐给高务实的钱财简直不好意思开口,高务实带来各种大胜,皇帝的赏赐无非几匹红绸子、百十两纹银之类,完全都是按照过去的例子比照着来。
高务实真正拿到的“赏赐”,恐怕认真来看也无非就是皇帝的一些赐字、赐诗,大抵都是荣誉方面的,没什么实际财富。当然,高务实看起来也不怎么需要钱财赏赐就是了。
另外,汉哀帝虽然也是搞改革,但他不仅严于律人做得不到位,更关键的是根本不能做到严于律己。自己都做不到,别人岂能服气?
他和高务实这对君臣则不同,或者说因为高务实的坚持而变得不同。就说京师附近的皇庄问题,原先京师周边的皇庄遍地都是,现在还剩下多少?那不都是高务实劝他退还给庄民自耕的吗?
而高务实自己也没闲着,用了很多相较于这个时代先进得多,也人性化得多的金融手段来推动。这些手段可以很好的促成此事,又不会给赎买田地的百姓带来过高经济压力——在这其中,承担垫资贷款责任的就是京华。
这一桩桩、一条条,都是在为民间做实事,也正是因此,高务实在京师周边虽然有很多产业,有很多家丁,但从来没有闹出过当地百姓与高家家丁爆发群体冲突的事件——这种冲突在此时的大明可不少见。
这就说明高务实的的确确在民间拥有很高的威望,清名卓着,百姓都认为他是个好官。同样的,能信重这样的好官,那么皇帝当然也是圣聪圣识。
最后,朱翊钧的愤怒还来源于一点,就是汉哀帝死得早——你们这群逆贼是在咒朕早崩?
这可不是小问题,在皇权时代这是要命的大问题,于是综合这以上种种,骂高务实是董贤的一帮人自然就倒了大霉。
这么多年下来,高务实的功劳越来越多,多到很多人甚至都有些麻木了,然后他们便又产生了一种心理:指望高务实自己把事情玩砸是不现实的,与其做无用功去和他相争,不如就坐看好了。
这种想法其实还挺中国化的,《周易·乾》中就说:“上九,亢龙有悔。”
龙为君位,亢是至高,言处于极尊之位,应当以亢满为戒,否则会有败亡之祸。
在这些心学派中的部分人看来,如今的高务实已经根本不可能用正面遏制的方法打压了,只能让他走满当前的“飞龙在天”,自行进入“亢龙有悔”之态势才是顺应天道之举。
天道,这个词玄而又玄,但心学派自王阳明本人之后,原本就很快进入玄禅虚妄之境地,根本不是王阳明原本想要宣传的宗旨,眼用玄而又玄的“天道”来逃避现实, 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赵志皋某种程度上也是持这样的态度,所以才会有他和沉一贯的这番对白。沉一贯最终勉强被赵志皋说服——他是这么表达,但心里服不服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高务实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京师,因此他回京面临的第一个意外,便是他和刘綎、董一元及千余家丁刚刚走到城南的永定门打算入城,竟赫然发现内阁诸位阁僚已经率领群臣在城外恭候迎接。
刘綎、董一元见状,简直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杆,浑然不觉被他们一左一右护卫在中间的高务实顿时面色一僵,在飞快地打量了一番之后,他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沉凝。
来迎接他的人,有内阁阁僚,六部各官,也有都察院及翰林院与各寺卿、少卿等,但却偏偏没有见到司礼监的人。
“侯爷,朝廷诸公尽皆来迎!”刘綎兴奋地转头对高务实说道:“侯爷如今可真是……”
他这话没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他已经发现高务实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真是什么?”高务实瞥了他一言,面无表情地道:“真是危若累卵。”
刘綎、董一元愕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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