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由于京华的渗透,葡萄牙人在马六甲的情况对高务实而言几乎也是不设防的。
首先,马六甲虽然位置重要,但因为葡萄牙小国寡民,其在亚洲的主要力量还是集中在其印度首府果阿。他们在马六甲城的力量,除了葡萄牙商船大量来此的时间段里,其他时候都不强大,甚至可以说是孱弱。
与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情况类似,葡萄牙在马六甲的战舰平时也不会超过二十艘,驻扎陆军兵力同样不超过两千人。
京华可不是当地那些土著苏丹,其所拥有的武力和欧洲人至少是同一时代的水平,战术思想甚至更加先进。2000人的葡萄牙jūn_duì 能守住22000京华jūn_duì 的攻击吗?
不可能。京华甚至不需要依靠海军舰队趁涨潮杀入马六甲,他们直接进攻也足以确保取胜。当然,如果舰队也出马,并且压着葡萄牙打,那就更好了。
高务实思索了一下,转头朝高陌问道:“瑞雏在暹南这么久,与苏洛鬲、大泥、彭亨等小国应该有过接触吧,你认为他们会愿意给我们放开进攻马六甲的道路吗?”
高陌道:“接触是有的,双方平时的关系也过得去。只不过,这些小国虽然未必知道假道伐虢的故事,但暹罗王现在被我们软禁在定南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老奴怀疑,一旦堂少爷真个出兵,他们恐怕会担心自己今后也如暹罗一般,成为我京华的傀儡,是以……他们究竟会如何反应,眼下却不好断言。”
高务实又朝刘馨望去,问道:“刘姑娘,你的看法呢?”
刘馨撇了撇嘴,道:“我的看法是,哪怕他们乐意让路,咱们也最好当做不知道,直接一路打过去才是最好的。”
“哦?”高务实有些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姑娘你这么霸气侧漏的呀。”
这个“侧”字让刘馨知道高务实这句话有些前世风格的调侃意味,但她并不介意,反而故意挺了挺胸,道:“那是自然。”
高务实忍住笑,问道:“为什么呀?哦,我是说,为什么要一路打过去?”
“懒得麻烦。”刘馨极其直白地道:“这些小国夹在定南与马六甲之间,而定南是你定下的南疆首府,马六甲又肯定是今后的商贸重镇,这两地中间岂能容得下不受控制的其他势力存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别说它们这几个小国,包括马六甲再南边的柔佛国,我看也应该一举推平——简单地说,就是马来半岛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势力能够左右局势,必须由京华彻底控制!”
高务实没有继续纠结,直接问道:“派谁去打?瑞雏和木萨利行么?”
“如果你是问他们两个配合能不能打下来,我觉得是可以的。”刘馨微微耸了耸肩:“但如果你问的是谁去最合适,那我觉得他们不是最佳人选。”
“哦?理由呢?”高务实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惊讶。
“你手底下有不少降将,而木萨利是投靠最晚的一个,如果他去拿下这样的大功……阮潢因为在平定柬埔寨立有大功,那也还罢了,但如莫玉麟之流却该如何自处?
莫玉麟在这次南掌危机中的表现看起来不太好,但咱们都知道,他只是无法确定你和黄都统的态度,这才有些进退失据,并不代表他无力掌握战局。
而如果在紧接着而来的马来半岛之战中没有他一席之地,我怀疑他恐怕就要多心起来,会怀疑你是不是对他有了不满,有了防备,甚至有了卸磨杀驴之心。”
高务实没有表态,又问道:“那瑞雏呢?”
“高瑞雏是你堂侄,并不是你儿子。”刘馨的话依旧直白无比:“你儿子现在连路都还未必会走,如果高瑞雏就立下这样的大功,将来……你觉得他对你的继承人会有多少真心的尊重?”
高务实笑了笑:“你想的也未免太远了些。”
刘馨则微微抬起下巴:“是么?”
高务实便懒得争辩了,轻叹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又要让芷汀亲自走一趟?”
“那你就猜错我的意思了,我觉得这一次黄都统最好也别去。”刘馨挑了挑眉,问道:“她是你的夫人,但毕竟不是你自己。如今从整个南疆来看,只有安南是你亲自打下来的,此后缅甸也好、暹罗也罢,还附带一个南掌,乃至于这次柬埔寨,都可以看做是黄都统的功劳。你不觉得这个局面有些不太好吗?
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她有什么异心。我只是觉得长此以往,南疆方面会出现天有二日之局面,这种情况……是可能出麻烦的。”
高务实有些意外刘馨这样说,不过既然她连“天有二日”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高务实哪能不知道她所谓的麻烦是什么?
吕后、武瞾。
更巧的是,吕后、武瞾都有一大家子本家人,而黄芷汀的本家人更是实力强大。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黄芷汀至始至终都是站在高务实立场在做事。
不过这事……非要说的话,武瞾还在做皇后的时候,她也不敢忤逆李治的意思呀。这二位都是在丈夫身前就地位很高,但并不反对丈夫,而等丈夫死后便大权独揽,大肆任用娘家亲人,朝廷易色。
高陌在一边也对刘馨的话有些胆战心惊,其实他也觉得夫人的权力有些太大,在南疆的威望也有些太高,只是他作为高家老仆,实在不便以奴疑主,所以始终没敢说。
此时高陌却没法继续装傻了,轻咳一声,小声道:“老爷若有所犹豫,不如等南掌之事结束,看看夫人如何处置黄应雷,然后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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