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惊喜,人们在巨大的惯姓中随波逐流,难以在平湖般的生活中惊起海浪样的波澜。唐妩也不例外,从她写给自己的信中所说,她其实最担心,还是自己在生活的碾压中被磨得遍体鳞伤,她不希望自己这么疲累,为了追逐她的足迹如同英曼一样筋疲力竭。
只是她不知道,很多人身居安逸,却再也找不到自己心中真正的“寒山”。相对于现代社会,不是简单狭隘的有房有车,而是能够有一座可供自己追逐攀爬的寒山,应该是多大的幸福。
唐妩写那封不具名信的目的是为了放开自己的手,解开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下了时光的诅咒,他们曾经错过了一个位面空间的所有,而如今他的重新来过,所以一切都成为可能。
于是一切曾经不可能改变的,现在都将改变。
唐妩曾经怀着敬畏和无奈的心情写过来信,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终将用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的出现。
苏灿想着,正面和唐妩相见,只怕给她的冲击力有余,但是却并不深刻,要解开唐妩认为既定的现实没法改变的心结,唯有用一种高调姿态,让她了解自己当初的承诺,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有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的能力。
压制强烈想要奔去相见唐妩的冲动,苏灿蹲了下来,捡起路边的石头,然后抛到水里面去,惊得游鱼“呼”的散开,不过大概是平时喂养得久了,不怕人,又迅速聚集起来。
这个时刻,那头的校园记者小组扛着摄像机已经转出了夹角,正好看到了苏灿的这个动作,“啪嗒”的水声和受惊的游鱼。
“这位同学,你怎么这样随便将石头朝着池水里面丢呢,就算砸不到花花草草,砸到水里面的鱼也是不好的这是很不文明的行为”校园记者是个一身白裙的女孩,看上去还挺为清秀,黑发垂下,一双大眼睛,如果再配合上一些唐僧式的说教,保管成很多男生都会自觉自惭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唇薄嘴宽,一看就知道能说会道,不免有些轻佻的哼了一声,又指了指旁边男生扛着关了机的摄像机,很不客气,“现在全校都在抓文明校风,素质典范,我看你是想被作为典型曝光吧?”
作为二十七中的学生会会长,高占松向来就有一种天生的自豪感,在学校的名誉墙上贴着不少的各类从二十七中出去的名人,省长,院长,教育学家,经济历史学家,都曾有过学生会干部经历,这个学生会会长,变相的说明了一种肯定和权威。二十七中不亚于一个微型大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有几分大学的味道,高占松这样的学生会长,管理好几个学生社团和相应工作,自然威信都是有的。
类似于苏灿这种有学生用石头砸水池的事,也不是没人干过,不过只要不朝着池水里面丢垃圾,或者打扰到这些学校花了几十万养置的锦鲤,也就没问题。今天高占松则是因为在旁边学校电视台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所以苏灿就成为了一个供他表现的盒饭。
记者女孩又看到苏灿身边的肖云云,两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两人认识。肖云云大抵觉得苏灿被训了一通,过意不去,就道,“孙蔓,今天轮到你们值曰吗?有点忙吧。他只是不小心的,别在意。”最近二十七中正在展开全民监督的值曰,校园电视台随时出没在学校各个地段,曝光不文明,乱扔乱丢垃圾,小食品塑料袋等等行为。
孙蔓就“嗯”了一下,还一脸怪责的盯了苏灿一眼,她是学校电视台的记者,长得清甜可人,又是广播台的播音员,自然有些自恃甚高,对于肖云云这个报名加入她们播音社的女孩,多少是要拿出一点姿态出来的,所以只是认识,并不显得亲近。
倒是觉得苏灿很为面生,不过二十七中人员众多,不认识也属正常,然而肖云云还出头帮他说话,看来两人的关系比较暧昧啊,也就想给苏灿两个白眼,准备径直检查去,就看到苏灿伸出手来挽过最低的那枝树杈,摘下一朵青绿的银杏叶子,拿在手上把玩。
众人沉默了一下,高占松这才道,“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的,刚叫你不要丢石头,你又跑来摘树叶,你这不是在恶劣的破坏公共环境吗?”
苏灿将手中的叶子抛在水里,“哦,那不太好意思了。”又伸出手去,摘下一片叶子。
高占松一下子火了,指着苏灿,同时对扛摄影机的人道,“快,马上给他记录下来,这种态度恶劣,屡教不改的学生,是一定要摄下来抓个典型,星期一全校批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