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坐在沙发上,听着屋子内帕尔默的叫骂声,他紧绷的表情忽然松懈了,脸上忍不住地露出笑容,最后因帕尔默这副蠢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啊,帕尔默。”
伯洛戈发出阵阵感叹,上一秒他还沉浸于伟大的责任与义务,觉得自己是背负种种隐秘的苦修士、献身者。
但随着清晨这荒诞的一幕上演,伯洛戈无意间被帕尔默一把薅回了尘世里。
“我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呢啊。”
伯洛戈后仰了过去,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此时帕尔默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见伯洛戈这副样子,他继续叫骂着。
“你还在笑!还在笑!”
帕尔默叫的越大声,伯洛戈越是控制不住表情,他知道沃西琳为什么会喜欢帕尔默了,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憨货,他的生活里仿佛就没有阴暗面一样。
“没什么,没什么,”伯洛戈摆摆手,“我们该走了。”
“说来,你都负权者了,不好好庆祝一下吗?”帕尔默系上腰带,穿上衬衫。
伯洛戈说,“你们昨晚不是庆祝过了吗?”
“可你不在场啊!”
“反正你们也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喝一顿,我在不在有什么区别吗?”
帕尔默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直愣愣地看着伯洛戈,伯洛戈意识到自己言语里的疏忽,庆祝只是其次,帕尔默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和自己一起共度的欢乐时光。
伯洛戈正准备说些什么,帕尔默眉飞色舞道,“你在的话,我们又有理由放纵喝一顿了,不是吗?”
“啊?”
“重新举办喽!”
伯洛戈把要说的话瘪了回去,泄了气般,一边笑一边苦恼似地摇头。
“我会珍惜这段友谊的,帕尔默。”
伯洛戈由衷地说道。
正在弯腰穿鞋的帕尔默勐地挺直了腰,一脸的错愕,眼里写满了复杂。
“你在犯什么神经?”
帕尔默打量着伯洛戈,怀疑他是不是晋升中搞乱了脑子。
伯洛戈很少会说这种柔软温暖的话,他最常对帕尔默说的话都是些“杀了他”“干掉侧面的敌人”诸如此的。
帕尔默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再联想到刚刚在卧室里发生的事,以及艾缪的苦恼。
帕尔默护住了胸口。
“别,伯洛戈,别,我们是搭档,对吧?”
帕尔默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这王八蛋刚晋升负权者,就算动武自己也打不过。帕尔默的脑子有点问题,这是人们公认的。
“哈?”伯洛戈皱眉,“你神经吧?”
“你才神经吧!”
帕尔默觉得不止是自己喝多了,伯洛戈也是。
直到走上街头,帕尔默悬起的心依旧没有放下,他明显能感到伯洛戈的不同,他变得有些……意外的开心。
这种开心不是来自于晋升的快乐,是一些帕尔默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帕尔默忍不住问道,“你在开心些什么?”
“所有的事。”
“那是什么?”
“这个世界啊。”
经过几轮谈话,伯洛戈的心情好了太多,就像众者说的那样,他需要点时间,需要和朋友对话,需要与这个世界产生更加紧密的联系,以免自己与其脱节。
去热爱这个世界。
伯洛戈说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吗?”
“美好?你是认真的吗?”
帕尔默话音未落,刺耳的鸣笛声响起,紧接着一辆汽车冲出街头,直直地撞在路灯上,过了一会,警笛声慢悠悠地追了上来,警察包围住了劫匪,他们持枪对峙着。
目光放远,帕尔默看到大裂隙内涌出的浓稠雾气,他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确实很美好,但这个城市,这个城市的某些地方,我觉得可算不上美好。”
收起玩乐的心态,帕尔默正经了起来,“你觉得杰佛里会把什么工作交给我们?”
“我猜是侍王盾卫的。”
伯洛戈分析道,“国王秘剑始终是外部的压力,可侍王盾卫,还有那些无言者,他们是存在于誓言城·欧泊斯内的威胁……”
“大裂隙?”帕尔默隐约地猜到了,“你觉得杰佛里会派我们去大裂隙,解决他们?”
“解决不至于,但肯定和探查情报有关,”伯洛戈接着说道,“那里是魔鬼的国土,唯有你我这样的债务人,才能在迷雾里看清前路。”
帕尔默喃喃道,“听起来有些糟。”
“往好了想,现在我是负权者了,”伯洛戈保持着那股自信,“现在寻常的敌人可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问题就在这!”
帕尔默的声音高了起来,颤颤悠悠地补充道,“我们遇到过寻常的对手吗?”
“……”
伯洛戈认真地警告道,“你别乌鸦嘴。”
“你也知道我的恩赐不可控,我尽量了……”帕尔默赞同地点头。
两人不久后抵达了垦室的内的一处阶梯会议室,已经有些人提前来到了这,窃窃私语着,伯洛戈以为这会是特别行动组的单独行动,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好在在场的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伯洛戈推测,这应该是一次不同行动组之间的联合行动。
“好了,人到齐了。”
杰佛里清点了一下人员,其他人纷纷落座。
到场的人不多,除了伯洛戈与帕尔默外,便是哈特、坎普与雪来,还有丘奇,总共他们六人。
伯洛戈没见到艾缪,艾缪应该是被编入了玛莫的手下,这些学者们应该在抓紧时间,研究伯洛戈所带出的情报。
帕尔默和其他几人打着招呼,尤其是见到丘奇这位前任搭档后,帕尔默显得更加兴奋,隐约间听到他在问,丘奇和阿菲亚的后续。
伯洛戈放松了下来,但随即一阵节奏怪异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声音由门外抵达至门内,一个好久未见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都准备好了吗?”
失踪已久的列比乌斯再度出现,他扫视了一眼人群,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