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沉默不语,目光淡漠地看着他。
皇帝当他默认了,越发激动不平地斥骂起傅亦尧和四皇子两个人,在傅珏面前将他们对他所做的事都控诉了一遍,包括如何给他下毒,又如何虐待他,还架空了他的权力,逼迫他写下传位遗诏等等。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一双眼睛瞪得猩红,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起,但身体还是动不得分毫,一直维持着僵硬的睡姿。
傅珏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他把话说完问及他接下来的打算,他才开口回了第一句话,说:“皇上,我想您误会了。我来,是来问您要第三张兵符的。”
“兵符?”皇帝一愣,随后了然地说,“对,你想的对,这天下本就是打下来的,现在他们各自拥兵自重,没有兵马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北漠军共以三张兵符管理调遣,一张朕早已给了寒王,还有一张在出征前朕给了傅亦尧。
朕手里确实还有一张调遣天心军和禁卫军的兵符。傅亦尧几番迫害于朕,除了传位遗诏之外无非也是为了这张兵符。但朕是绝不会交给他的,朕只会交给你。珏儿,你凑近过来,朕告诉你兵符的所在。”
傅珏却没有动,而是对他说道:“皇上,我想有件事您没有搞清楚。我是傅珏没错,但我是南越的傅珏,不是北漠的,更不是北漠的秦王。这样,您还要把兵符交给我吗?”
“什、什么?”皇帝对于傅珏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满脸的错愕和不解,问,“你、你真的背叛了朕,背叛了北漠,去投靠了南越?!”
“始为南越人,何谈背叛?”
“你说什么?始为南越人?是谁这么告诉你的?是南越皇帝?还是你娘?珏儿,朕告诉你,你是朕的儿子,你身上流着的是北漠皇族的血!你生是北漠人,死也是北漠的魂!南越不过是你住了几年的一个地方而已!
你承诺现在马上断绝和南越的一切联系,再帮寒王打下北漠江山,朕可以立刻将兵符交给你,并且答应你将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以后,待天下平定,你还是北漠尊贵无双的王!”
傅珏闻言冷若冰霜的面上突然泛起一抹极浅的笑,说:“我的父亲在察觉到危险时会只身犯险将我和母亲送到南越,并且以一人之力去面对所有的压力和质疑。
我的母亲即便在北漠生存得再艰难也会在任何时候将我护在身后,不让我收到一点伤害;我的舅舅,护我在南越平安生活了十几年,又在你派了傅亦寒前往威胁相逼时愿意倾举国之力让我做出自由的选择。
我的朋友司白,身为南越祁王,南越未来的帝王,他可以为了让我安心养病拒绝我的帮助,即便那样做在一定程度上是赌上了整个南越国的未来。
还有我的夕和,我的妻子,她可以抛下一切、不问一句地追随我、陪我冒险,照顾我的身体,抚慰我的心,倾其所有支持我。
他们在任何事情面前,首先选择的都是维护我,而不是利用我。